傅青彦似乎也察觉到她的目光下意识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眸中。
他瞳孔猛地收缩,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
赵莞莞微微颔首算是见礼,若无其事转身就走。
傅青彦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忙追上去,几乎是颤抖着叫出她的名字,“莞莞……”
赵莞莞脚步一顿回头,迎着他的目光坦荡地说,“我乃东宫禁卫统领秦筝,请多指教。”
秦筝——
傅青彦恍惚想起那个下午,赵莞莞凑在他耳边说,“我母亲娘家姓秦,我单名一个筝字,我叫……秦筝。”
赵莞莞是秦筝,秦筝即是赵莞莞。
她没死,她真的没死。
傅青彦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屏住呼吸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莞莞,真的是你吗?”
赵莞莞退后几步,“傅大人说错了,我乃东宫禁卫统领秦筝。”
傅青彦生怕吓到她,苦涩地收回手,“无论你是谁,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告辞,傅大人。”赵莞莞微微一笑,说完与他擦肩而过。
“秦统领……你恨过我吗?”傅青彦深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
“恨啊,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赵莞莞微笑着回头说。
怎么能不恨呢?她失去的是自己孩子的性命。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原谅傅青彦,也不会原谅他那个娘,不会原谅所有伤害过她孩子的那些人。
“那你……”
“我为何要与你相认是吧?你是皇太女的肱骨之臣,以后与我见面的机会多了去了,与其躲躲藏藏的,咱们不如把话挑明。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是吗?傅大人。”赵莞莞知道瞒不过他,所以从来没有打算要隐瞒。
过去的已经过去,他们都要向前看。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伤你那么深。”傅青彦苦涩的说。
“也不能全怪你,你出生公侯世家,又是大安最声名赫赫的青年才俊,从小到大所见所闻与我截然不同,我俩注定不是一路人。”这个道理赵莞莞一直都明白,傅青彦待她真的不能说是不好,可惜两人道不同,注定不能走到一起。
“不,全都是我的错。见世情如此便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我从来没考虑过你的感受,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傅青彦想笑,却比哭还难看。当初素柔说的对,他才是逼死莞莞的罪魁祸首。
“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今以后咱俩同朝为官,傅大人请多指教。”赵莞莞异常平静。
“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吗?只要你肯跟我回去,从今以后,我保证不纳妾不拈花惹草,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傅青彦几乎颤抖,抱着一丝希望卑微的祈求。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你是正三品我也是,在外面我是人人敬畏的东宫禁卫统领,而在你们家,我只不过是个连下人都看不起的傅夫人。傅青彦,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将一生的命运托付给你。我明明有大好的前程,我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可我却放弃了,结果输的一败涂地。我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从今以后,这些话你不必再说。”赵莞莞的语气很淡然,却也很坚定。
从当初诈死那一刻开始,她就决定要与他从此陌路。
日日守在院子里盼着夫君回家,还要一次又一次忍受他拈花惹草,更有婆母处处挤兑,她在傅家就连多吃一口饭,多睡半个时辰都是十恶不赦的大错。
这种日子她受够了,她宁愿回飞羽阁受罚,宁愿被酷刑折磨得遍体鳞伤以命相搏,她也要走自己的路。
用楚曦的话说,认真搞事业靠自己吃饭难道不香吗?
她如今是东宫禁卫统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生活,甚至还能拥有自己的府邸,有一份丰厚的俸禄。
这一切,难道不比一个表面光鲜,实际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所谓公侯夫人强?
“……”傅青彦无言以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结束公务回到卫国公府,他照例钻进书房作画。
依旧画赵莞莞的画像。
虽然书房和卧室都已经快挂满,可他依旧觉得不够。他思念赵莞莞几乎发狂,他想将她所有的模样都画下来。
长生在旁边研磨,斟酌了一会儿小声说,“公子,今天又有人来求画。”
傅青彦目不斜视,“我说过很多次,我的画不卖。”
“今日来的是本朝著名画师龚先生,有天下第一画师的美誉,您年少时一直想拜他为师。他说他在丞相府上见过您画的一副美人图惊为天人,想求一副收藏。”
“若他明日再来你告诉他,我画的不是美人图,是我心里最美好的模样,也是我往后都要追寻的模样。情之所终,心之所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站在门外的傅夫人听到这话不由自主湿了眼眶,用帕子擦擦眼泪笑着走进书房,“青彦,你也该到外面去走走,每日除了公务便是作画只怕会闷坏。别院的荷花都开了,不如再办一场诗会……”
傅青彦打断她的话,“诗会上有莞莞吗?我当初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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