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楚曦的生母裴氏是个六品官家的女儿，嫁到官居四品的楚家属于高嫁，势利眼的楚老夫人很是看不上她。

裴氏身体不好，过门三四年都没有怀孕。楚修远是个清高文人，除了公务只对《金x梅》之类的文学著作感兴趣，也没个妾室通房。

楚老太太抱孙子心切，干脆撮窜自己娘家的亲侄女吴氏爬上他的床。

吴家也是有头有脸的，犯了错误的楚修远只好把吴氏娶回来做个贵妾。没过多久，吴氏怀孕生下个大胖小子，裴氏的肚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偏偏在这个时候，裴氏的爹没了，娘家兄弟全都不成器，吴氏她爹则平步青云。楚老夫人这下更来劲，以无所出为由给裴氏两条路，要么下堂，要么为妾，裴氏选了后者。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行扶正礼那天，裴氏在大庭广众下晕倒当场被查出怀孕。裴家还是有几门亲戚的，做御史的裴氏她大姨父当场就写折子要上告，楚家和吴家只好认怂。

几个月后，裴氏在上香祈福的途中出了意外，在白露庵早产生下个女儿就是楚曦。

楚修远第一次有女儿还是挺开心的，至于别人……

包括裴氏在内都不那么舒心。

楚曦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嫌我是女儿吗？”

在凤国，别说民间，后宫哪个妃子生出个女儿能乐疯，七大姑八大姨也跟着沾光。

在这鬼地方竟然还有人嫌弃，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群不识货的刁民。

“废话，生儿子你娘地位才稳固。不过要不是你，吴氏早就扶正了。”

楚曦很有见地的咂咂嘴，“我的出生让楚誉鸿沦为庶子，吴氏沦为妾室，老夫人跟娘也家无法交代，自然是记恨上我了。”

“实际上你亲娘也不太管你，还没满月就把你交给一个姓钱的奶娘带。”零零七突然压低声音，一脸鬼祟，“但是据老夫人养的那两只鸟说，你这个人从小就邪门的很。吴氏和老夫人几次想弄死你，最后莫名其妙自食其果。有一回楚誉鸿把你胳膊打脱臼，结果没两天他自己四肢莫名其妙都脱臼了，差点变成残废。”

“不会这么邪门吧？”楚曦这回是真惊讶。

零零七的声音又低了几分，越发鬼祟，“是很邪门吧？后来府里来了个云游的道士铁口直断你命格奇特，寻常人家根本养不住，但若是害你必将遭受反噬。”

“我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楚曦危险的眯起眼睛。

“我问的都是鸟类智商有限，是不是阴谋他们哪知道？总之事后吴氏还想害你，结果自己大冬天的掉进荷花池差点淹死。”

“……”这都什么邪门的命格？朕前世堂堂女帝也只是命硬了点而已。

“这下子楚家上下都害怕，干脆让你奶娘把你带到尼姑庵去过活。那一年，你五岁。”零零七说完长长叹了一声，莫名有几分世外高鸟的既视感。

如果消息无误的话，原主是挺悲催的。

不过，楚曦是不太相信鬼神的，总觉得其中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只好换个话题，“我奶娘钱氏现在哪里？”

“据说身体不好回家养老去了，不过钱氏有个女儿叫采莲，是你的丫鬟。”

楚曦恍然大悟，“原来采莲是我奶娘的女儿。”

零零七突然一脸敬佩，“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大佬您彪悍，您的丫鬟采莲也彪悍。听说楚府压根就当你已经死了，经常克扣用度。大概从三四年前开始，采莲每到府里发放份例那天就拎着两把菜刀站在门口叫骂。从你爹骂到你奶奶，说他们虐待女儿不贤不慈。只要有人路过，必定拉着诽谤上一通。”

“……”很好，不要脸的风格跟朕的户部尚书也是一样的。

“偏偏这个采莲说是你的丫鬟，实际上人家是良民，根本没有卖身给楚府。想把她撵走吧，又打不过。这附近都的官宦人家，楚家哪里丢得起这个脸？只好给银子图清净。”

楚曦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那说起来，采莲才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你有没有打听到她为何不在朕的身边？”

“额……”两颗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暂时没有。”

楚曦忍不住鄙视，“你业务能力真差。”

零零七一脸狗腿，拍拍翅膀讨好的说，“您也没问呐，不过大佬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帮您把采莲的事查清楚。”

零零七业务水平虽然有点差，信用还是不错的。

楚曦也不想亏待他，隔天就让红湘去账房领银子给他置办最好的鸟笼和最鲜嫩的小虫子，顺便再买几本书回来。

这个世界似乎和她以前的认知完全不一样，想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当然离不开读书。

不过光读书也不行，必须最大程度曾广见闻。

于是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楚曦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在书局看书就是到处游荡。楚家人也出奇的老实，个个装聋作哑不敢招她。

这天傍晚，她抱着一摞史书从外面回来，正好碰到楚誉鸿在摘星阁外探头探脑，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假装自己是棵树。

楚曦快被他蠢哭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