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红日刚刚爬起来,一道身影逆着微光看着这住了十二年的庄子,心中微涩。
她将这座庄子环顾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庄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刻在心里,不再忘却。
“小姐,该出发了。”
纤尘思路被打断,转过头不再回头看,从踏出这个庄门开始,她便知道有些事回不去了!
一辆豪华气派的鎏金红木马车停在闲庄大门外,鎏金的厢顶,镶金嵌宝的窗牖,香云水纹缎的帷裳处处彰显着土豪般的气派。
“呵、呵、呵”苏妈妈瞧着眼前这辆豪华马车,满心欢喜,双眼乐成了一道缝。
“苏妈妈这马车?”纤尘眉头微蹙,觉得眼前这辆马车豪华得太过张扬。
“小姐,这是舅老爷的一份心意,如今,小姐的娘家舅舅再不是过去的小商小贩,可是大周界富甲一方的大商贾,小姐,我们十二年没回冉府,这次我们要风风光光、气气派派地回去,可不能让冉府的人小瞧了我们。”
纤尘轻摇了摇头,她知道舅舅是想给她撑面子,只是现在还不是撑面子的时候,“苏妈妈,下了山我们就换一辆马车。”
苏妈妈不解,为何小姐会驳了舅老爷的一番好意,抬眼一脸茫然地望向纤尘,“小姐这是为何呀?”
纤尘也不做旁的解释,回过身将闲庄大门锁上,不急不缓问道:“苏妈妈可知纤尘在闲庄学艺十二载,一直让舅舅瞒着冉府,谎报纤尘一直在舅舅家跑堂是为何?”
苏妈妈了然,眼眶瞬间灌满泪水。
她撇过脸将滚落脸颊的泪水擦去,语重心长,声音有些哽咽,“小姐,我知道您是个有大主意的人,你不想让冉府的人知道你学了大本事,也不想让冉府的人知道如今的沈家今非昔比,您韬光养晦只想为替夫人报仇;只是,只是小姐,报仇的那条路可不好走!”
“不好走也得走。”纤尘心思沉稳不易喜形于色,淡淡然说着,就好像在和苏妈妈闹家常。
苏妈妈看不出纤尘脸上的悲与伤,但是她能感觉到纤尘发自骨子里的坚定,心酸得又一把老泪横流。
苏妈妈是纤尘母亲的陪嫁丫鬟当年的事她最清楚。
那天,老爷又来到院里,再次与夫人提起让出嫡母大夫人之位,夫人不同意就和老爷吵了起来,苏妈妈见老爷和夫人吵架,就将在院子里玩耍的小纤尘带回了屋。
透过屋里的门缝,她们看见,老爷一记重重的耳光将夫人扇倒在地,随后拂袖愤然离去。
“娘亲……”小姐见到这一幕,猛然推开房门冲了出去将倒在地上的夫人扶起,“娘亲,爹爹为什么打你?”小姐稚嫩的声音触动了夫人的心,夫人再也没忍住一把抱过小纤尘,母女两哭在了一起。
姥爷才走没多久,姚氏又带着几个五大三粗,满身横肉的仆人进了院子,夫人见势不妙又让苏妈妈强行将小姐带回了屋。
“姐姐,我劝你还是自愿让出嫡母大夫人之位,免受那皮肉之苦,否则就不要怪妹妹。”姚氏的声音轻缓,说出来的话却如吐着信子的毒蛇。
“呸”夫人轻蔑地向姚氏啐了一口唾沫,姚氏气急便吩咐下人动手,夫人奋起反抗就要冲向姚氏,那姚氏被吓得后退时脚没踩稳摔倒在地。
一时间,血从姚氏的下体流出,大家都慌了神。
姚氏小产,她一口咬定是夫人推了她,下人们也配合姚氏,一口咬定是夫人推了姚氏,夫人有口难辩,绝望中,夫人跳了院子里的那口水井。
父亲打母亲,母亲被姚氏逼死,这一幕幕一桩桩都被刚满四岁的小纤尘看了个真切,为母报仇的种子也是那一刻,在她心里生了根。
“小姐,夫人有您这样一个女儿,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只是奴婢担心小姐,那冉府里的姚氏可不简单,她可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苏妈妈说着,手里的拳头情不自禁都紧捏了起来,恨得咬牙切齿的。
纤尘的脸上倒是平静如水,她只是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犀利,苏妈妈说得没错,那姚氏一直披着贤良淑德的外衣,掩饰着自己吃人的本性,这样一个有心机、有城府的人对付起来确实不简单。
然,那又如何?纤尘看向苏妈妈展出一个宽慰的笑来,“苏妈妈,那姚氏是披着羊皮的狼,我就是揭开羊皮打死狼的猎人,我不会有事的,你尽管放心”
苏妈妈抹了一把眼泪,“放心,放心,奴婢知道小姐学了一身真本事,奴婢放心!”
这十二年来,纤尘起早贪黑苦学医术,勤练武功,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苏妈妈心里都清楚,她更知道如今的小姐已得闲庄庄主真传。
在纤尘心里苏妈妈早已不是什么奴婢而是她的家人,她拿出绢帕来替苏妈妈擦去脸颊的泪水,“别哭了苏妈妈,我们要开开心心的回去。”
苏妈妈收住泪,脸上挤出个笑来,“对,小姐说得对,我们要开开心心的回去,回去为夫人争口气。”
二人款步向马车走去。
两匹俊美健壮的马儿,拉着一辆宽敞的土豪车厢奔跑在下山的小路上,车夫悠然地扬起马鞭,控制着马车匀速前进。
山下,一辆马车马蹄飞速的敲击着地面,溅起尘土飞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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