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彩,云鬓高髻堆青,洒金朱绢盖头,罗妆红裙裹身,娇娇倾国色,似卷烈风来。
这位自然不是‘严夫人’,倒是与李凡当初在雷泽遇到,曾远远瞥见过几眼的‘雁流云’,样貌身材有八九分神似,但风格气场却迥然不同。
如果说雁流云似天上的云彩,又白又软,咳咳,云淡风轻,随遇而安,看得见又触不着。
那这个女人,就像七月的流火,炙若焦阳,少了小女子的娇柔妩媚,多了份丰姿英伟,气宇轩昂。
她叉腰在园中立定,只是往那里一站,阳光透过她额前的刘海洒下来,就好像暖风一样吹动人的心弦。
哇……这马子正点!
“娘?”白毛小狐狸也认了一眼,嗅嗅鼻子,随即欢笑着,从墙上跃下,跳到女人的怀里,“小姨!”
“小尾巴都露出来了,当心那些魔道抓你做围脖。你娘呢?”女人一把捞过小狐狸,抛了几下,搂在怀里挠乱它的头发,逗得它咯咯直笑。
“娘亲去竹山采药了,我唤她来。”白毛小狐狸手脚并用,爬爬跳跳得蹿到里屋,不一会儿举着个象牙的佛头,蹦蹦跳跳回来,用袖子擦擦佛头,小声呼唤,“娘亲,娘亲,小姨来看咱们了。”
那佛头嘴巴一张,吐出一股白雾,然后眉心的痣biu一下,射出一道光影,打在那白雾上,投影出严夫人的脸来。
“小铃怎么了?霁月!你怎么来了!”
大红衣的狐狸精抿嘴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个带铃铛和锦缎的小绣球来,塞给小白毛狐狸,“小铃去屋里玩。小姨有些话要和你娘说。”
小狐狸欢喜的搂着那绣球,“娘亲娘亲,姨娘来了,我能出去玩吗?就在门口!”
“小铃!我怎么和你说的!”严夫人似乎并不怎么欢迎这个霁月,一时颇有些紧张,吓得小狐狸低下头就要掉眼泪。
“姐姐你还是这样小心,”那霁月却笑了笑,摸摸小铃的头,手一翻取出一颗红丹,用拇指和无名指夹着,红唇轻启,对着丹药吹了口气,就有浓郁的灵息包裹住小铃的周身,帮她把耳朵和尾巴收了回去,发色也变成了黑色,“你瞧,这样好了吧,放心,我帮你看着呢。”
“娘……好不好嘛……”小铃也可怜兮兮得,用泪汪汪的大眼睛哀求。
“……你这孩子……不许跑远啊,就在门口……”
“好耶!”
看来严夫人也吃不住这招,只好松口,两个大狐狸笑吟吟看着小狐狸蹦蹦跳跳得,举着绣球出门,一时没人说话。最后还是严夫人先问了一句。
“娘亲还好吧?”
李凡的眼神一瞬间就冷下来,那老狐狸果然还没死么!明明大司马死了,雁师兄死了,张大力也死了……
霁月却是冷笑了一声,“谁管她,我在三垣找了她这么多年,那个女人从来没露过面,大概早当我们死了吧!怎么,你以为我是她派来的啊?”
严夫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既然如此,霁月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吧?镇南将军答应会庇护我们雁家的……”
“哼,姐姐,你也太天真了,他们收留你,不过是想把那个女人引出来,抢夺爹的天书。等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就没有什么雁家的,只有些害人狐狸精罢了!”
严夫人抿抿嘴,似乎不同意,却也不反驳争执。
霁月瞧着姐姐的样子,知道对方不听劝,也是扭头冷哼一声,“随便你了,我只是凑巧经过,来提醒你一句,最近墨竹山会有大事发生,把三个崽子看好了,最好找个地方避一避。”
严夫人一惊,“霁月,你卷进什么事里了!要不要我帮忙!”
霁月撇撇嘴,“我能有什么事,是三垣,大概墨竹山有人惹了天上人吧,他们把北宸卫派出来了。你还记得那个女人怎么说那些东西的吧。”
“什么!北宸卫!”严夫人大惊,“可是,可是我听说太后已经薨了啊!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调动北宸卫!而且霁月你怎么会知道这种机密的!你不要紧吧!”
“我还能骗你么!”
霁月似乎又想发火,但看姐姐焦急担心的样子,也是心一软,缓和了语气解释道,
“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给卫将军办事,是跟着北宸卫过来的,就是瞧瞧他们到底要干嘛。
不过来的可不止我们,衡山的,神教的,连峨嵋的人都过来了,我想墨竹山近期只怕会有一场大战,你带它们三个躲得远些,千万不要给牵连了才是。”
严夫人正色道,“我知道了,霁月你也一定要小心啊!我房里有爹留下的琴,你拿去防身吧!”
霁月冷哼一声,“爹又没教过我弹琴,我拿着有什么用!好了,我去把小铃抓回来就走了!镜花云蜃丹我有多余的,留给你了,你尽快回来照顾它们吧!”
于是霁月留下一只丹葫,就出了花园,看到小狐狸正和几个小女孩相互抛着绣球拍手唱啊跳的,就隐藏身形,抱着双臂,靠在墙边望着她们微笑,多待了好一会儿都没走,也不知道回想起什么事了。
而李凡也跟在后头,摸出司南瞧了瞧,见司南并不指向雁霁月,知道后续没啥剧情了,便也不拖沓,直接撇了这窝狐狸,回去找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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