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抬头仰望着,林天宁感觉自己在这幢建筑下就像一只蚂蚁,这里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全国最好的S省医科大附属医院。
数千名全国最好的医师,上百名针对研究的医学专家,每一个科室都配备着世界最前沿的工具和机器,这里是医者的圣地,它甚至还是全世界最大的药材药物培育基地,这里的药不属于任何一个厂商,却比所有厂商的药物都要来得紧俏。
偏灰白的大楼足有近千米高,直耸入天,仿佛人间和天堂之间的电梯。而林天宁就站在这电梯门口,他激动的看着这里,半天后才迈步进去。
他是来上任的。没想到那一次的视察竟然是由于医院上层看上了他的能力,特别请陈敬寿副院长前来视察,不过陈敬寿当时正忙着一些医院内部的事情,所以比较敷衍的让自己女儿来做这件事。
虽然这多多少少让林天宁有些不爽,毕竟也算是一种轻视,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令他十分满意的,也就在今天,2075年的4月10日,他来到了这里。
而后的回忆就像是走马灯花一样的过去,他遭遇了挫折,是陈慧英明里暗里帮他度过了难关,陈慧英甚至还因为他手术惯用那把小刀的习惯而拼命争取了特例——医院的明文规定,不可以自带手术刀。
然后就在当年的7月,陈敬寿和岳镇南的院长席位之争落下了帷幕,以岳镇南当选为最后结果。
同年9月,陈敬寿因为郁郁寡欢而积重成疾,最后不治身亡,对于医生而言,这样的死因也算得上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在陈敬寿的葬礼上,陈慧英当着所有人的面扑进了林天宁的怀里大声哭泣,那一天也彻底宣布了林天宁的单身生涯走到了尽头。
此前陈慧英虽有多次表示,但林天宁心头总有一层淡淡的隔阂,他想再认真考虑一下,但在当时当景,他没有办法再拒绝,那样来说对这个失去至亲的女人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婚礼是在年底进行的,几个月的恋爱期中,林天宁既没有觉得很好,也没有觉得很不好,他知道陈慧英是很爱自己的,这样就足够了。
但真的步入婚礼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发怵,他想到了那个寂静的夜晚,一个曾经被称作爸爸的男人,把那个他称作妻子的女人,杀害了。
主持人在台上对着林天宁说:“你愿意吗?”
林天宁竟然愣了很久,那几秒中是他人生最长的一段时间,他说:“是啊,我愿意。”
然后又悄悄的对自己说:“是啊,我愿意吗?”
婚后第一年,陈慧英就想要个孩子,一提到孩子,林天宁不知想到了什么,浑身都不自在,他说:“晚些吧,再晚些。”
一晚就晚了很久,晚到陈慧英失去了耐心,发起了脾气,晚到一个叫做“闭生病毒”的东西侵袭而来,晚到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晚到这个世界都变了样。
属于他和陈慧英的小生命却一直都没有到来。
记忆在这里来到了现实,林天宁猛的一抖,整个人惊醒过来,他的额头上满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好像经历了一番令他恐慌的事情。
一张熟悉的女人面孔凑了过来,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只听陈慧英担心的问:“天宁,你没事吧?”
林天宁摇摇头,他努力回味过来,望向周围的一切,似乎还不能接受外面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现实。
天光大亮,蒸腾的热气和山顶的寒流汇成一道温润的气候带,草木浓绿,生机复苏,已经快要到正午了。
寒月就坐在他的面前,等他缓过神来才说道:“醒过来时都会有一点不适,这是很正常的。你是贫道见过醒来最晚的人,说明你的心灵算是虔诚,你的经历深刻难忘,而难忘的经历多半是痛苦的,所以你这一生恐怕苦难更多、快乐更少。”
林天宁突然怒吼说:“你...你是不是窥探了我的内心!说,你知道了什么?”
陈慧英还从未见过自己的老公如此生气,整个人都吓得愣在了当场,而寒月还是那万年不变的清冷神情,只是摇摇头说:“你自己的经历,只有你自己才能感受,我不过是强化了你的感受而已。贫道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窥探你的内心?”
林天宁松了口气,半晌后才问:“仙婆,那这一卦,算出来是什么结果?”
寒月呵呵笑着说:“结果?结果自在你心,不必贫道多说,你且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何谓好坏,何谓悲喜,你自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寒月将手中拂尘一甩说:“年轻人,我看你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我一个出家人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你我相逢即是有缘,还有这位夫人也是,这样吧,这个月的下半月,贫道便待在这山顶,你们每日上山来此一趟,贫道教给你们一套强身健体、修习心性的坐功如何?”
陈慧英有点嫌麻烦,但林天宁却惊喜的说:“如此再好不过了,那我们两口就叨扰仙婆了。”
寒月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来,这一次的占卜比想象中更累上许多,她勉力维持着自己的状态,事实上已经疲乏不堪了。
只见她身形一缩,整个人眨眼间隐没在那被称作“寒月观”的小屋子里,林天宁对着屋子的方向鞠了一躬,表示对她的尊敬,而陈慧英却轻嗤了一声,有一点不屑。
两人沿着原路下山而去,竟惊奇的发觉即便一晚都没有怎么睡觉,却感觉精神比之前要好了许多,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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