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吃得剩下了一小半,脚边是一小堆骨头,一只只脏兮兮的手朝她的碗伸过来,她抬起脚,一踢一个准,把他们通通踢飞了出去。
动作之快,小孩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跌到了地上,摔得龇牙咧嘴。
“嗷呜,好痛啊,发生什么事了。”秦旺福表情又难受又茫然。
“哎哟哎哟,是不是扫把星你踢的。”秦柳的大弟秦旺喜嚷嚷。
秦欢和秦柳也摔了个狗吃屎,看上去更加的狼狈,怕被亲娘骂,赶紧把各自的小弟扶起来,一看,秦容碗里见了底,只剩下一口汤,也被秦容喝了干干净净。
“嗝。”秦容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疑惑地看着这些人,“都到我的屋子里头来做什么?”
“秦容,躲起来吃独食,你还要不要脸?”一口汤都没有捞着,腿还摔青了,秦欢怒不可遏。
“就是,你捧着这么大的一个碗,也不给自家人尝上一口,你怎么这么自私。”秦柳也指责。
秦容眉梢一挑,“这是娘让我上山去打来给自己补身体的,我已经把大部分分给了大伙儿,只给自己留了一点,难道这还不够吗?”
秦柳和秦欢一噎,其他的小孩看到鸡肉吃光了,满院子撒泼打滚,“我要吃鸡肉,我要吃鸡肉,扫把星能吃为什么我们不能吃……”
口口声声扫把星,秦容这个现代灵魂着实不爽,“奶,弟弟们再这样闹下去,爷他们回来,看到了会怎么想,毕竟野、鸡是娘说专门给我补身体的,我却让一大家子大分享,理亏也亏不到我的头上啊。”
冯氏双目一睁,隐约散发出两抹精光,收了念珠从陈旧的蒲团上起来,“吵什么吵,没吃过肉还是怎么的,也不知道检点检点,离不该接近的东西远一点,沾上了晦气,拖累了秦家,有得你们好受。”
这些话,表面上是骂其他孙子孙女,实际上却是在骂秦容,秦容的生母白氏六年前过世,就有传言是因为秦容是大、阴之日出生的缘故,才克死了自己的母亲,从此秦容不受秦家上下的待见,动辄遭到打骂,偏偏原主又是个倔性子,笨脑子,再加上弱不经风的,挨得更加惨。
小孩子一个个被骂跑了,到伙房门口巴望着,像秦容刚才那样端一大碗鸡肉吃个尽兴他们想都不敢想,能吃一块肉,能喝一口汤,就好了。
等天地之间收尽了最后一丝光亮,男人们都扛着担子回来。
老秦头,大房当家的秦伍华,大房长子秦旺达,三房当家的秦伍财,两个大儿子秦旺天和秦旺地,四房当家的秦伍实,一共七人。
至于二房秦伍德,则在三年前去了战场,留下秦柳和大儿子秦旺喜以及小儿子秦旺禄。
陈氏和几个媳妇儿把饭菜摆上桌,看到多了两大碗冒着鲜香味儿的炖野、鸡汤,男人们眼睛一亮,劳累了一天也不想多话,埋头吃了起来。
只有老秦头看了冯氏一眼,“这只野、鸡是打来的,还是买的?”
如果私自拔银子买野、鸡来打牙祭,老秦头可不会轻饶。
西北角的偏桌上,只摆了一小碗野、鸡汤,零星浮着几块几乎没有肉的骨头,还有腥味重的内脏,几个媳妇和儿女坐在一桌,眼睛巴巴地将野、鸡汤望着,可有冯氏在,谁也不敢鲁莽。
冯氏正要开口,陈氏笑盈盈地说,“爹,这只野、鸡是从山上打来的,我想着大伙儿成天在山上挑石头辛苦,就想办法弄了一只野、鸡来,给大伙儿解解馋。”
让秦容去打野、鸡,不也是“想办法”吗?
老秦头点头,“老四媳妇得行,知道为大伙考虑。”
陈氏听得喜气洋洋,秦伍实心情也不错。
其他三房,郑氏,农氏,周氏,却犯起了难,轮到她们做饭的时候,她们去哪里找了野味给一家子改善伙食?
被陈氏抢功,秦容也不反驳,她的面前,是小半碗混杂着野菜的粥,其他的孙女是平碗,孙子是冒尖,因为她是丧门星,所以少给她吃的,避免她翅膀硬、了,有能力克秦家人,已经成为上下的一个共识。
好在,秦容吞了大半碗的鸡肉鸡汤,肚子也勉强应付过去了。
“是啊,四弟妹让容丫头上山打野、鸡,容丫头真把野、鸡打来了,说明容丫头是有点本事的,等下次我也让容丫头去打野、鸡好了。”大房郑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