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入了夏,江晏舒却如坠冰窖。
眼前的女人还在不停的骂,似乎这样能让她有无比的优越感。
“你娘苟延残喘了十多年,最后还不是走了,她活着的时候丢尽了脸,死后也是野狗啃尸的份,进江家祖坟,凭她也配?简直玷污了主母的位置。”
江晏舒两耳轰鸣,周围的吵吵闹闹一股脑的钻进来,可他的注意力聚焦在江夫人一张一合的嘴巴上,“你胡说!”
“我胡说?”江夫人笑了,笑的比花都还艳丽,“谁不知道你母亲恬不知耻跟人苟合,到死也是要快活一下,把丞相府的脸丢尽,整个大楚国都在笑话。”
不是的,不是的……母亲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像他们说的如此不堪,都是骗子!
江晏舒双眼通红,气愤至极下忽然扑上去,扯着江夫人头发便是一顿拳脚相加。
“啊——你个杂种!”
江夫人发出尖叫声,别看江晏舒是个哥儿,力气不大,多少划破了江夫人的脸。
江夫人一摸,指尖是血,气的发抖,“把这个杂种给我抓起来!!!”
下人们也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大少爷,突然这么凶残,向女人看过去,江夫人的左脸上的口子可不浅。
两个家仆上来便把江晏舒治住,一左一右分别抓着,哥儿始终是哥儿,力气也就那点。
“呵,这性格跟那个活阎王也配,说不定嫁过去你还能活个几天。”
江夫人捂脸,鲜血不止,这一咧嘴,整张脸都是狰狞的。
“把人关下去,直到成亲当日不准放出来。”
“是。”
恶毒女人成功上位,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把大少爷关住,还不准送饭菜。
这江家主母换了人,鸡犬升天的大有人在,看人眼色炼的如火纯情,江晏舒的地位一落千丈。
“少爷,少爷……快趁热吃。”窗户外,子期悄悄递进来油纸包裹的食物,厨房的食盒不能拿,一拿就会被发现,这样下来,能偷拿的食物纯粹是剩饭剩菜。
江晏舒何曾这般委屈过,肿起的眼睛就没消过,但饿扁的肚子不容许他不要,又气又委屈的接过,即便如此,也没忘记自己的小侍从,“子期,你赶紧回去,别让他们发现了。”
不然免不了一顿打。
子期憨厚的笑笑,大半个脑袋撑在窗户上莫名的喜感,若是平时,江晏舒早就跟侍从嬉笑。
“没事,少爷要是饿了记得留下暗号,子期别的本事没有,至少不会让少爷饿肚子。”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越是这样江晏舒越是忘不了恶毒女人那些话,气极的他却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眼泪汪汪,边哭边吃。
半个月很快过去,丞相府的大少爷与摄政王的婚期到了。
外面锣鼓喧天,即便人处后院,也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炮竹声。
一身喜服的江晏舒虚软的靠在床柱边,本来手心应该放的苹果,却被随意的丢在桌上。
房门从外面悄悄打开,子期迫不及待的抓住江晏舒一只手,无比急切。
“少爷,少爷……下人大多去前院帮忙了,后门无人看守,我们赶紧逃吧!”
江晏舒牵强的动了动嘴角,眼眸无光,喃喃道:“来不及了……”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就在两天前,好不容易引开侍卫,结果在隔着丞相府的两条街就被抓回来了。
关了他两日,虽不至于不吃不喝,可一到今日,被迫喂下软筋散,他浑身无力,如何再跑。
嫁便嫁吧,总归在丞相府不死不活,嫁过去说不定能活几天清净日子。
可惜对不起母亲,他不能为她正名。
铜镜里的脸庞,好看的有些陌生,转眼想起接下来的事,江晏舒不争气的红了眼。
“我可以扶着少爷……”子期红眼,一句话还没说完,房门“砰”的被打开。
几个下人陆续进来,子期赶忙住嘴。
喜娘见到房里多了个子期,惊讶中带着戒备。
丞相夫人告诫过,这主仆二人很会添乱,前两日还想逃跑,要她看紧点,别到时候中途人跑了,摄政王那里可是要拿命出气。
喜娘尖声尖气,下人拿过红盖头,一盖到底,江晏舒眼前只有夺目的红。
“轿子已到,大少爷该出发了。”
盖头下的江晏舒,目光只有双脚这一片地方,所过之处,隐约能听见路过的下人在谈论,言语里有嘲讽有同情。
好好一个丞相府大少爷,却嫁给恶名远扬的摄政王,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也是,一个爹不疼又没娘的孩子,这是最好的结果。
直到上轿,他都是被侍女搀扶着。
绕城的一圈里,江晏舒脑袋空空,沿途看热闹的喧嚣都影响不到他,但轿子落地,江晏舒的心瞬间提起来。
喜婆似乎被嘱托过,停轿后想将人扶出来,尽管这不合规矩。
只不过喜娘才踏出一步,就被旁边出现的男人吓住了。
男人穿着同样的大红色喜服,本就不善的面庞更是看不出喜怒哀乐。
深色眼瞳直直的盯着,对上活阎王,喜婆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视,差点原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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