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来,他这个孙儿历来让他省心,他说不会就是不会,这点他还是敢保证的。
聊了会明年参加考试的事,李均竹才说起了心里的打算,想用这笔钱到县城里买房。
考虑了会,李长河很快就答应了李均竹的提议,孙儿在县城里读书一直借住在何夫子家,他虽从没提起过什么,李长河也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既然现在有了能力,那就在县里置个小院子,以后去县城看孩子时也能方便些,更何况这是孩子自己挣的钱,家里其他人的意见都不重要。
说完事,李均竹才下炕,回自己屋子去了。
而上房里爷爷却还在叮嘱奶奶。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金宝同窗送的年礼,咱们可不能给金宝拖后腿,家里的几个儿媳妇你可也得叮嘱好了。”
“至于家里要置办房子的事,你也别说,年后要去县上时,我自会说。”
奶奶老赵氏自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她一定会好好紧紧几个儿媳妇的皮,特别是老大家的历来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主。
初八一大早,李家院子就人头攒动起来,院子里到处是来帮忙的亲戚和同村的大娘们。
虽然李家和张家都是一个村的,但酒席可是要分开办的。
迎新娘子的吉时快到,张庭生带着村里组织起的迎亲队伍,抬着花轿,吹吹打打的绕着李家村走了两遍。
直到吉时到了,才热热闹闹地来到了李家院门外,经历了来自几个小舅子的拦门,才终得跨进李家的院门。
李均竹亲自把大姐背上花轿,看花轿在轿夫们的肩上晃晃悠悠的,直到轿子走远,这迎礼才正式结束。
随着花轿的离开,院子里的大部分村民们也跟着花轿去了张家,毕竟今天是张家娶亲,他们家是主人家。
所以中午开席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自家的亲戚,于是也没多讲究,趁着饭菜还热乎,就都入席了。
席间,李均竹却特别注意到了一个人,就是那前次被爷奶赶出家门的大姑。
这次大姐成亲,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提起前次的事,一直乐呵呵的磕着瓜子,甚至走的时候还封了二两银子的红包。
只是走时,一直拜托李均竹照顾照顾自己儿子赵立堂,李均竹还疑惑他跟赵立堂,哪跟哪啊!
后来通过张氏李均竹才了解,原来这赵立堂也要去县城里读书了,读的是钱举人开设的私塾,听说束脩要五两银子呢!
而要说这束脩从何而来,这与李均竹还有点关系呢!
自从被李长河赶出李家后,李永梅一直不死心,硬是带着女儿找去了县里。
可这二人都不识字,问了许多人,竟然去到了钱举人的私塾外。
下学的学子们,看门外站着个姑娘,还以为是谁家的娇妻来接自己的夫君呢,纷纷都出言调笑了几句。
被正准备回家的钱举人撞了个正着,这些学子们被一通臭骂,纷纷掩面离去。
可这钱举人和赵二丫却不知怎的,竟勾搭在了一起,最后甚至一顶小轿就被抬进了钱家。
这钱举人对赵二丫正是热乎的时候,自然是舍得对她花钱,甚至还答应让赵立堂上钱举人的学堂读书。
对此,张氏还专门嘱咐李均竹,如果赵立堂找上门来,别什么事都去帮忙,更不能去做触犯律法之事。
他当然不会对别人的选择做出指责或者劝解,不管赵立堂会不会找他,他都不会应承任何事。
李均竹自认自己是个护短的人,他护短只护自己在意之人,对于一些不相干之人,他一直都是冷血的。
大姐和姐夫张庭生三朝回门之后,李家众人也终于放下对大姐的担心,开始准备起金宝童生试的准备。
李均竹能感受到全家人的紧张,就连平时嗓门最大的三婶钱氏,也在他读书写字时放低了脚步声
奶奶和张氏更是徒步去了镇子外鸡鸣山上的祈陀寺,直到求到了一支“蟾宫折桂”的签字,才心满意足的下山回家。
二月初二,拒绝了李长河陪考的要求,李均竹又一次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启程回县城。
雾色蒙蒙中,看着李家村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李均竹心想;“走的越远,离家越远,果然是句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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