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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皱着眉头看盖聂忙碌,留意到他身上的白色长袍已经破旧不堪,脸上满是疲惫。想想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他既然昏睡着,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盖聂就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虽然眼前作累赘的是自己,但他对盖聂的做法毫不认同。这个世道根本不会有同情,弱者与强者,没有胜败,只有生死。

片刻之后,腥味被焦熟的气味替代。

盖聂从火上取下鹿胃,拨开干裂的泥封,将散发着热气的雄鹿胃囊递给卫庄:“你重伤方醒,不能吃寻常东西,鹿食山间百草,这些素食由它先吃下一回消减生气,再行炙烤,能助你伤口恢复。”

这一回,卫庄没有嘲讽,他沉默着结果鹿胃。重伤的身体、长久的断食,此刻的他的确毫无胃口,眼前的东西无疑是最合适自己的食物。

这是盖聂替他准备的。

有时候总不能明白盖聂的想法,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还能如此尽心对待这世道。

卫庄注意到盖聂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他用被山雾水汽映得有些发蓝的眸子对视过去:“师哥,你在窥探什么?”

盖聂的眼睛和十年前一样,有一点琥珀色的光泽,细细看去,好像又是深黑的颜色:“小庄,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卫庄毫不留情:“你还想逃避。”

盖聂:“小庄,你我之间已经分出胜负。而天下六国在内,皆不应该在这时候再有内耗。”

卫庄:“师哥,你错了。剑之间的争斗,没有胜败,只有生死!”

这一次对话,仍然无疾而终。

一整只鹿,足够二人分食三日有余。

以卫庄强悍的恢复能力,他在第三日已经能聚散真气运行。有鬼谷吐纳之术辅助,更是事半功倍。

但是,随着他运功入定,内力的恢复尚且可期,除此之外,却能感觉到有一股炙热的炎阳之力在他经脉中流转,这股力量时而如同涓涓细流,时而陡然澎湃用上,有时能为他引导汇入丹田,有时又会失控四处奔腾,压制起来颇为费力。

卫庄额头留下冷汗,这力量来得蹊跷,莫非是……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他身旁一声清喝:“小庄,抱元守一,不可胡思乱想。”

然而这一句声音,却似一瓢冷水进了热油,卫庄听见耳中血脉似乎陡然爆裂一般剧痛,心中涌起对声音主人的奇怪杀意,他忍不住睁开眼,目光直视声音的主人。

盖聂察觉卫庄气息不对时已经有些晚了,他看见卫庄陡然睁开的双眼里是血腥浸染的红色,心头顿时下沉。

这——是蚩尤的力量。

虽然卫庄的脸上没有图腾,或许是离开了蚩尤剑的蚩尤之力并不如先前强悍,但这一线上古凶煞之力仍能造成巨大的影响。

“小庄!清醒些!”盖聂一掌印在卫庄的背上,试图助他恢复神智。谁知手掌刚刚印上去,却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掌心传来,牵引着他体内的内力源源不绝输入卫庄体内。这似一个陷阱,张开着漆黑的血盆大口,引他毫不知情得奉献精纯真气。

盖聂大惊之下不得不强行截断自己输出的内力,与掌心吸力对抗之下,不禁“哇”得吐出一口暗色的血来,喷在二人身上。

血红色眼睛的卫庄陡然转身,鲨齿在手向盖聂削去!

盖聂情急之下来不及以木剑格挡,不得不向后弯腰,靠着极致后仰的动作避开鲨齿的剑势。

这么近的距离!这样快的攻击!

而对他出手的人——是他刚刚还在照顾着的卫庄!

剑势刚刚削过盖聂的头发,却在这时改削为拍,不以剑刃为先,而以布满花纹的剑身为利器,斜斜一股力道直朝着盖聂的腰腹拍下。

盖聂来不及避让,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拍在自己腰腹之上,震得他脏腑险些移位,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头,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随着这一股力道,他再无法支撑自己,后背向下倒在地上。

而木剑,离他太远,已经来不及自救。

黑色的锦履踏在他的苇白色长袍之上,让他一时无法顺利起身。卫庄居高临下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他,嘴角带着嗜血的狰狞。

然后,卫庄朝着他举起了鲨齿剑。

盖聂仰头看着卫庄,他的嘴开开阖阖,最终沉默着,看着鲨齿高举,看着卫庄在白色天光下因为逆光而看不真切的脸。

后悔吗?

盖聂不后悔。

他依稀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有时候,后悔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偿还的代价。

既然无法偿还,就无须瞻前顾后。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卡文小剧场

盖聂:小庄,你在想什么?

卫庄:我在想高中那三年封闭式的生活。

盖聂:……

卫庄:师哥,三年学习,就为高考笔试一搏,你为何一声不吭逃了?

盖聂:你我二人,只有一人能上大学。既是同门,何必你死我活。

卫庄: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听说你走捷径出国了?

盖聂:……当时秦国的王庭大学破格招人,我想着名额不要浪费,就去面试了。

卫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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