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做梦。
林诗雨和云歌维的相识充满了悲剧,这是一段开始就注定没有结局的故事。
半年前的林诗雨因为妈妈的事情,在学校时不时受到同学们的讽刺,整个人情绪低落,上课时魂不守舍,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云歌维作为班主任,早就知道林诗雨家里的情况。林诗雨长得好看,眉目清秀,还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气质,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惹人怜惜。
云歌维早就注意到了这位特别的女学生,在发现林诗雨的情况爆发后,他终于伸出了一只伪装成救援的黑手。他每天课后都会留林诗雨下来谈心,给林诗雨进行课外辅导,用温柔的话语抚平林诗雨内心的不安。
林诗雨从小丧父,母亲又多次改嫁,几乎没有体验过父爱,冷不丁被这么一个英俊儒雅的男人照顾,她的一颗脆弱的心受到了呵护,在心里不由盛开了一朵小花,那朵花的名字叫爱慕。
在一个放学后,林诗雨把云歌维约到活动室,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想着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还用平时打工攒下的钱买了一只润唇膏。十七八岁的少女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无需多言,只要亭亭玉立的站在那,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软了半边心。
云歌维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同意了。
这朵花让他动了心,在昏暗无人的活动室,云歌维亲吻了林诗雨。
从此以后,这个活动室成为两人幽会的地方。
云歌维会一边亲吻着林诗雨的唇角,一边对她说:“少女情怀总是诗,你是一首我永远读不完的诗。”
那个时候林诗雨总会害羞的低着头,问一句:“老师会一直爱我吗?”
“当然,我会一直爱你。”
直到有一天,云歌维的妻子发现了丈夫的异常,大吵大闹还威胁要找去学校,看看是哪个小狐狸精。
云歌维害怕了,另一方面林诗雨也在逼迫他承认自己的身份,三个人的战争,云歌维被两个人夹在中间,不堪其扰,他烦了。
他不敢和家里的妻子抗衡,只好把压力部释放在林诗雨身上。疯狂的谩骂和侮辱,让林诗雨精神恍惚,整个人迅速憔悴好多,到最后几天,甚至瘦的不成人形。
云歌维甚至扬言让林诗雨去死,说:既然你这么爱我,那你一定愿意为我去死吧?
愿意吗?
愿意。
林诗雨一个人来到了静波湖,湖面波光粼粼,泛着一层金色的光。
这是她和老师经常来的地方,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林诗雨的身上,真好啊。
林诗雨一跃而下,湖水一瞬间淹没了她的身体,充斥在她的鼻腔。爱意却像狂潮一般涌上她的心头,她很想再说一句我爱你,可她说不出话,她喉咙里的空气被不断剥夺,窒息让她的身开始痉挛。
好痛啊。
这样老师就会知道我是爱他的吧......
睡在湖底的时候,林诗雨死前最后一个想法是......他会想我吗......
梦结束了,楚龄终于醒来,他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那人锋利的眉眼此刻罕见地柔和下来,看到楚龄睁眼,连忙迎上来握着他的手,语气里透着关切:“阿龄,你怎么了?”
楚龄的意识还没有完恢复,他眨眨眼,看着陆危行的脸没有说话。
陆危行上前,俯身一手抱着他的腰把他扶起,顺手又在他的腰下塞了个软垫:“做梦了?”
楚龄还有点浑浑噩噩,反应要慢一拍,听到陆危行的问话,只是呆呆的点点头,他还在消化那个梦。
陆危行用早就准备好热毛巾仔仔细细的帮他擦了一下脸。
“这种能力使用时会大量消耗人的精神力,做梦时会有强烈的感情共鸣,只是后遗症有点严重。”
楚龄看着陆危行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时,他下意识想拒绝,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陆危行对他的好太过自然,好像天生就该这么做,也好像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模拟了成千上百次,所以出手无比熟练。
就好像,他天生应该对他这么好。
陆危行抬眼看他:“怎么了?”
楚龄看着身上的被子:“我梦到了林诗雨的一切...”
他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把梦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而林诗雨和刘奇奇的相识要简单的多,充满正义心的班长大人,出言警告了欺负同学的不良少年。从此刘奇奇把林诗雨当英雄一样对待,所以才会事后想办法招魂。”
陆危行帮楚龄掖好被角:“他不配做一个老师,他在一朵花最美好的年纪污染了她。”
陆危行说的对。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云歌维作为一个老师,他愧对这个身份。他利用老师天然的身份优势,蛊惑洗脑了林诗雨,让林诗雨一步踩进悲剧的深渊。
楚龄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晕了多久?”
“两个半小时零四分三十五秒。”
楚龄愣了一下,要不要这么准确的数字?
“你一直...守在这里?”
陆危行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在说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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