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这边刚要重审这个案子,很快整个敬天府就都知道了。
“听说朝廷要翻双喜镇河渠一案?”
“这个案子不是很清楚明了吗?就算是要清算杜首辅,那也不必他经手的每一件事都否定吧。”
“当年被革去官职的,就有崔尚书的叔父,他们家因为这个事,没少遭骂。如今机会来了,还不想法子将案子翻个底儿掉。说不定啊那些个贪官污吏,鸟枪换炮又都能做大官了。”
“可怜当年被那些贪官害死的河工,还有没有天理啊——”
紧接着,河渠沿岸的人们就听见大半夜从水深处传来如泣如诉的哀唱声。
有几个人大着胆子跑去看,就发现一红衣新娘一头撞向了河渠。
但等第二天醒来,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些事越传越烈,还有人模仿起了红衣新娘当时幽怨唱腔。
各大戏班又开始唱起了《双喜门》,新娘与河工亡灵未散,人们不愿看着那些欺压百姓好不容易被定罪的狗官逍遥法外、甚至还能再回来鱼肉他们。
没过两天,崔行的宝贝儿子逛花楼被人套了麻袋,全身剥光丢在了巷子里,还揍得鼻青脸肿。袋子上面用血写着“河神讨债”四字,让敬天府都蒙上了一层阴云。
而朝堂上支持崔行重启河渠一案的大臣家里,最近也出了不少乱子。不是小妾跟家丁跑了,就是女儿遭人退婚。
这不是河神发怒,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吏部尚书崔行仍不死心,认为此事有人在故意做文章。此等装神弄鬼之事,定不能纵容。
但其他臣子这次却不与他站在一边,一同讨伐杜寒秋没问题,但这是崔行的私事,他们可不愿因为他招致河神报复和百姓憎恨。
何况崔家势力已经够大了,要是再让其发展下去,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朝堂风向就是变得这么快。
胡大人和田大人淡定看着那群人互相斗心眼,将装哑巴进行到底。
学士府内,杜晚枫扶起了一位樵夫打扮的男子,对着他含笑点头。然后将几封信交给了他,目送他离去。
登甲楼。
万九洲、杨骏等人又一次齐聚在这里,谈论着市井和朝廷近日来发生的大小事。
挺难得的是,张明净也在其中。
杨骏率先起了话头,“欸你们说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河神讨债一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位白衣书生摇头晃脑:“杨兄,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怎么会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
“非也非也!如若河神当真不存在,那这些日子接连发生的事情该如何解释?”
张明净低头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只怕是有人借鬼神之名,意图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万九洲附和,“我赞同张兄所说的,不过我倒不认为那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只是在替天行道、行正义事。”
杨骏看张明净和万九洲都这么说,也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
鬼神一事,确实有些荒诞。
“但我还是想不通,若这些事真的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短短时日内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张明净闻言,脑内忽然浮现出一张脸来。
但随即他又摇摇头,那人虽然聪明巧思,却不是心机深沉之人。
策划这些事件的背后之人,不但看透人心,还出手狠辣,怎么都不像是那人的作风。
“我听说朝堂之上崔尚书还想重启河渠一案,遭到了其他朝臣的反对,就连圣人都斥责他了。他这次的打算,只怕是要落空了。”
“杜首辅不在了,崔尚书行事是越发没有顾忌,作风也张扬跋扈。一件再清楚不过的案子,他还想翻,能翻到哪里去?还不是看着圣人最近在清算杜首辅生前的事,许多被贬黜的官员重新得到了启用,以为抓到了机会。哪里知道才刚开始呢,就遭到了这么沉重一击。”
“嘘!安兄,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万九洲连忙阻止安琥。
安琥是承安九年的进士第六名,为人颇富胆识,也喜欢仗义执言。是那种一腔热血,为了自己坚持的公义可以倾洒一切的人。
过去他是很少来登甲楼的,因为他更喜欢商谈国家大事,而不是一帮人在这里饮酒赋诗。
他不太喜欢杜晚枫这个人,认为他游手好闲,仗着有点小才气就各种风花雪月,不是读书人应该有的作为。
但过去杜晚枫可是这种场合的大红人,也是绝对的中心人物。
所以他不掺和,直到最近才到登甲楼来走走。
“万兄,我可没说错什么。如果真让崔尚书得逞,让那般贪官污吏堂而皇之的再次登堂入室,我安某人哪怕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向圣人上书!”
“好了好了,安兄,你怎么越发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