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普通低调的马车停在了戏班后门,马夫在观察了周围无人后,敲了敲车厢。
杜晚枫披着斗篷下了马车,低着头走到后门边,轻轻敲了两下,不一会儿便出来一位丫头将他迎了进去。
那小丫头十几岁,长得很水灵,平日一身的机灵劲儿、也有问不完的问题。今日走在杜晚枫的身边,却成了哑巴。有几次想要说话,却又硬生生止住了。
杜晚枫笑看她,“元雨,两年多不见,与爷疏远了?”
元雨听他先开了口,神情语气与往日无异,还隐隐透着轻松,不像是传闻中已经山穷水尽的模样,也稍稍放心。
“探花爷,你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未雪姐姐可担心你了。”
“没办法啊,回祖籍给老头子丁忧,不能再赴宴饮酒,也不能听曲弹唱。在我爹坟茔旁,搭个小草庐,与我爹那小土包每日大眼瞪小眼,吃喝睡觉都在那儿,活动范围也就那一块。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想听未雪的戏。”
“噗~”元雨笑了,“对不起,杜首辅去世乃是悲事,但我一想到习惯了声色犬马的探花爷,得那样度过两年多,我就……噗忍不住。”
杜晚枫伸出手指,敲了敲元雨脑袋。
“乱形容,爷是风流潇洒,卓尔不群,可不是声色犬马。”
“是,元雨说错话了。”
上了楼,杜晚枫等在外间,元雨先去通报。
一听说来人是他,坐在铜镜前画眉的未雪,放下了眉膏,欣喜地要迎上去。走了几步后,又返回来对着铜镜好生照了照。
确认一切都很完美后,才喜滋滋地将人迎进来。
“两年多不见,未雪姑娘还是这般光彩照人。”
未雪则细细打量着杜晚枫,面前的男子已经开始褪去少年时的锐气,变得越发的沉稳。只是身形依然单薄、肩膀也不够宽厚。
这样一具并不伟岸魁梧的身体,如何要担负起那一家的重担啊!
“公子,这两年你辛苦了。”未雪心怜道。
杜晚枫这一刻没有刻意掩饰,笑得有些发苦,“辛苦倒不怕,只是雷雨将至,总归让人无措啊。”
无措,这两个字,道尽了多少彷徨和忧虑。
本来与这位探花爷最是遥远,如今却感受得分外深刻。
杜晚枫没有多言,可只这两字,便让未雪万分揪心。
“公子此时来找未雪,可是有什么交代?”未雪善解人意,知道杜晚枫这个时候来、而且还避开了正门,那肯定是有什么不欲人知的打算。
“未雪姑娘,晚枫今日来找你,有一事相求。这件事有一定的风险性,即便你拒绝,也是应当,晚枫绝不勉强。”
未雪沉思了一会儿,便再次抬起眸子看向杜晚枫。
“公子请说。”
杜晚枫让未雪先坐,然后取下背上的布包,从里面拿出几册折子。
“未雪姑娘请看。”
未雪疑惑地将折子一一展开,起初还留意一番杜晚枫的神色,渐渐的却是被折子内容吸住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