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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晓楠和四哥从屋顶下来时已是正午,台风过后的阳光格外炙热,长时间呆在房顶上能被烤焦。两个人把衣服顶在头顶,趟水来到后街。
后街的公路上也有一尺多深的水,公路人员正在清除倒下的杨树。商店门前站满面容焦虑的人们,彼此交谈有气无力的,今年的收成是彻底泡汤了。只有小孩子觉得这场台风好玩,成群结队地在大水中奔跑嬉戏。
柳晓楠穿好衣服来到关得玉家,人家已经吃完午饭,坐在院门口的大树下乘凉,关小云一人在屋里刷锅刷碗。他大大咧咧地往高桌前一坐,问关小云还有没有吃的。
关小云白了他一眼说:“我以为你坐在屋顶上想成仙,还知道饿呀?”
柳晓楠说:“我倒是想成仙,可毕竟是凡夫俗子,还得厚着脸皮来找口吃的。”
关小云盛了一碗菜端过来,把一个玉米饼子砸到他手里说:“阴阳怪气,饿死了活该。”
柳晓楠暗想,这都有对象了,怎么还对自己恶语相加?学校放暑假了,又赶上天灾,是不是那个中学老师没来探望,她把火气撒到自己身上?随便吧,能回到从前倒是挺有意思的。
吃完饭,柳晓楠径直走进关小云的屋里,伸手拿过一个枕头,头朝里躺下。
关小云跟进来,一笤帚打在他的腿上:“你给我起来,经过谁同意了,你就睡在我炕上?不害臊!”
柳晓楠闭着眼睛说:“别闹,哥坐水牢坐了一天一夜,没睡多少觉。”
关小云楞了一下,又是一笤帚打下来:“咱俩同岁,少给我装哥,想装哥能滚多远滚多远,别赖在我家。”
柳晓楠依旧躺着不动:“这是三叔家,不是你家,我来去自由。等你结婚了,有了你自己的家,想请我去,我还得认真考虑考虑。”
“你真是个癞皮狗。”关小云把笤帚重重地扔到他身上,把缝纫机踩得咔咔乱响。
台风过后的第二天,洪水慢慢地消退,大地一片泥泞,农作物横七竖八。
柳晓楠清理完家里的泥浆,在灶里生上柴火烘烤火炕。炕里潮湿通风不畅,烟气倒灌把他呛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洪水虽然没有上炕,几天内还是不能搬回来,还得接着受关小云的气。
中午时分,柳晓楠回关得玉家吃饭,在公路上看见有人串屯子卖鲢鱼,十多斤重,后背上有四个窟窿眼。
一打听才知道,上游水库泄洪,水库里的鱼顺流而下,冲到海里让海水一呛,晕头晕脑地浮上水面,顺着河道逆流回游。游速缓慢,用四腿耙子照着鱼后背一刨就能拖上岸。
柳晓楠匆忙地吃了午饭,撂下碗筷出去找到了一把四腿铁耙子,推上自行车就要走。关小云追出来问他去哪儿,他说去捡鱼,关小云一听也跟着去了。
骑行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复州河的入海口,只见大河两岸,站满了手持各种工具的捕鱼人。
只是冲到海里的淡水鱼已经缓过神来,不再往岸边靠,湍急的河流中央,倒是有几条大鱼的影子时隐时现。
此时海水正在涨潮,激流交汇风大浪高,没有人敢下水。
柳晓楠瞅准了河中央的一个黑脊背,脱了衣服要下水。关小云拦住他,不让他冒险,这哪是捡鱼,分明是逞能。
旁边的人也好心劝他,打死犟嘴的灌死会水的,不能要鱼不要命。
柳晓楠挣脱关小云执意下水,心说让你看看,你那个中学老师有没有这个勇气。他一手提着铁耙子,一头扎进河水里,眼睛紧盯着目标,一边抗击着河流的冲击力,一边奋力地向前游。
两岸发出一片惊呼,当看到这个年轻人在大浪中挥舞手臂游动自如,一时都安静下来。
柳晓楠并不是盲目地冒险,他对自己的水性和体力有足够的信心,采取的策略也恰当。下水后顺着激流斜着向前游,跟随着浪头起起伏伏,借着水势向目标靠近。
一个大浪涌来,他被抬到浪尖上,恰好看到那条大鱼就在浪谷里,拍打着尾巴逆流而上,看样子已是精疲力竭。
浪尖浪谷交替转换,等他和那条大鱼处于同一水平面上的一瞬间,他从水中跃出半个身子,举起铁耙子,对准那个黑色的脊背狠狠地刨下去。
一击而中,大鱼拼命挣扎的力度,通过铁耙子传递到手臂上,铁耙子差点脱手。
他拖着大鱼朝岸边游,逆流中一只手臂划水,无奈阻力太大,使了半天劲也没动地方。他采取下水时的策略,顺着激流转向大海,斜着向岸边游。
关小云在岸上跟着柳晓楠奔跑,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欢快的声调在水面上跳荡。很多人跟着跑,大喊着给他鼓劲打气,深深折服于他的水性和勇气。
柳晓楠听到了,自信地朝岸边挥挥手,最终在离他下水的地方一百多米处靠岸,大口喘息着把大鱼拖上岸。
人们围上来,有人拍着他的肩膀,有人掂量着那条大鲢鱼,众口一词地纷纷说,足有三十多斤重。
关小云站在人群外,她的眼中已没有那条大鱼,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撞击着她的心胸,令她着迷,令她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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