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极对抗”的言辞是违规的,一旦被举报要扣分受罚,而告密者可以加三分。
秦穆满含告诫地看了青春痘一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走开了。入学以来他从未主动告发过别人,这是他默守的一道底线。虽然他害怕电击,但他更怕自己在这样独裁政策和长期洗脑之下变成与周围的“同学”们一样的疯狗,为了加分或逃避惩罚而背弃善良疯狂撕咬。
矫正改造仍在继续,期间郑艳来看过他一次。秦穆在老师的安排下“主动自愿”地跪着给郑艳洗了脚,一面洗一面说着每日背得滚瓜烂熟的那些话——自己青春期叛逆非要标新立异,搞得心理上出了毛病,忤逆父母、不听话、不孝顺犯了大罪,今后一定要在老师同学的帮助下好好改造……说到感谢父母养育之恩的时候,他重重地磕了头,流了泪。
秦穆觉得自己分裂出了一个完不属于自己的人格。这个人格像演技精湛的演员,按照设计好的剧本精确地演绎着角色的表情、动作和台词。而属于本我的人格却怀着快要溢出来的憎恨和厌恶,麻木地旁观着。他看见了郑艳脸上久违的惊喜和满足,和从前拿到他成绩单时一模一样。她是那么高兴,眼含泪花地搂着他说:“我儿子又回来了!太好了,我儿子又回来了……”
她的儿子是谁呢?秦穆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恍惚地想,如果她所喜欢和需要的是一个假的我,那真的我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这个被汹涌而来的孤单、无助、恐惧、痛苦和绝望几度吞没,却还死死抓着浮木不肯沉没的真我,到底在为了什么苦苦挣扎?
原来无论他出去或不出去,外面都已经没有等他的人了。
秦穆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般无助,然而他却笑着用力地回抱郑艳,像极了悬崖勒马重归母亲怀抱的浪子。
夜晚他蜷缩在被子里,用手捂着嘴无声地哭了一场,哭完之后努力说服自己坚强起来。他默背着学过的古诗词寻找慰藉——“咬定青山不放松”、“烈火焚烧若等闲”、“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他想要从那些早已逝去的古人身上得到一些勇气。这些诗句仿佛成了他与外面的世界、与他真正的老师和同学们之间微弱的联系,像是夜里闪烁的萤火散发着渺末的光明,让他不至于困死在黑暗里。直至此刻他仍竭尽力地保持着最后的本真,坚持自己对于对与错、善与恶、好与坏的判断,以此来抗拒日复一日的洗脑和同化。
然而那只握着命运之笔的手却不肯停下,缓缓地写下了让人不忍卒读的段落。
秦穆来矫正学校两个月后的一天,大黄牙出门去接新学员了,秦穆的矫正老师换成了四十多岁周老师。他满脸横肉,头顶秃了一大块,平日里对待学员十分凶狠,动辄打骂体罚,秦穆很怕他。
训导室的空调没开,周秃子裹着羽绒服进来,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打量了秦穆几眼,歪嘴笑了:“把衣服裤子都脱了。”
秦穆楞了楞。平时大黄牙只是让他脱掉上衣,从没让他脱过裤子。
见他犹豫,周秃子扬起戒尺在他肩膀上猛抽了一下,怒道:“快点儿!”
秦穆疼得抽了口气,抖着手将衣服和外裤脱了,又脱掉了棉毛裤,垂手站着。
周秃子挑起眉毛:“听不懂人话?我让你都脱干净!”
“周老师……”秦穆窘迫又害怕,想开口求他却又捱了一下,最终含着泪将内裤扯了下来。
“发育得挺好哈。”周秃子用戒尺拨弄着秦穆的阴茎,似笑非笑地说,“听说你喜欢男人?”
“我之前脑子有病,现在不喜欢了。”秦穆不敢动,又冷又紧张,浑身发抖。
周秃子的戒尺在他脸上重重拍了两下:“口是心非,我一看你就是撒谎。”说完站起身来,慢悠悠地绕着秦穆转了两圈,冷不防从后面贴了上来。
秦穆一惊,身体本能地前倾,被对方用手肘勾住了脖子。周秃子压着嗓子说:“你不是冷得发抖吗,老师这样抱着你就不冷了。”
秦穆被勒得呼吸不畅,只得往后靠,他绷紧了身体仓皇道:“周老师……我不冷了。”
“又骗人。你是不是想去小黑屋关禁闭?”周秃子见吓住了他,慢悠悠地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爱弄些么蛾子。搞同性恋,呵呵,你知道同性恋是怎么搞的吗?”他丢掉了戒尺,粗糙的大手沿着秦穆的脊背向下,摸进了他的股沟,用手指抵住秦穆的肛门,贴在他的耳朵边上说,“就是让人把鸡巴从这儿插进去捅。你知道前列腺吧,捅到前列腺就能让你骚起来。嘿嘿,小崽子,想不想试一试?”
秦穆脸色发白地抖着:“周老师……我不想试……”
“不喜欢啊?那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把鸡巴塞到你嘴里,狠狠地插进喉咙,使劲地操,最后射出来的都给你当补品喝。”周秃子戏弄般地在他的屁股上到处揉捏,一边捏一边说:“我还是喜欢你的屁股,翘得很,又软,插进去估计也很舒服。”
“周老师……别这样周老师……”秦穆极度恐惧,哭了起来。
“别装了小骗子,我清楚你想什么。乖孩子做腻了,到了青春期要玩叛逆,让别人觉得你不一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