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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歌和桑青霓赶在日落前抵达了最近的一个市镇。镇子不大,统共也就一家客栈,兼营酒饭生意,二人便要了两间客房住下。

他们在镇子上转了一圈,仅有的一家当铺已打烊,好在客栈不用提前付账,就先要了点简单的饭食挂在账上,待明日桑青霓当了耳坠子再会账。

晚间,陆续有客人来投宿。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叫道:“又是你们二位,可真巧1女子语声中透着惊喜。

任、桑二人抬眼一看,竟是数天前替他们付了住宿费的那红衣苗女。桑青霓笑着招呼道:“姑娘怎会来到此地?”

“小妹初来中原,纯粹为了游山玩水,逛到哪算哪。”苗女爽朗地说道:“我叫阿珠娜,不知姐姐与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我叫桑青霓,这是我义弟任天歌。”

阿珠娜瞥了一眼二人的饭食,不经意地说道:“小妹肚子正饿着,一个人吃饭怪无趣的,姐姐和任少侠能否陪小妹喝一杯?”

桑青霓知其心意,正想推辞,但看了看任天歌,不由回转心意:也罢,今晚就由小任敞开吃一顿,明日一早便将耳坠子当了,连同住宿的钱一并还给她。

阿珠娜叫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还没动几筷子,任天歌猛然发现妙手空空司徒空正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张望。任天歌“霍”地站起来刚想捉拿他,司徒空却也瞧到了他和桑青霓。但这回他不溜了,反倒恭恭敬敬地走到二人跟前作揖道:“多谢二位多次出手相救。”

任天歌没好气地说道:“谢倒不必了,赶紧还我们银子1

阿珠娜好似明白了什么:“莫非是他偷了你们的银子1

司徒空惭愧道:“小的该死,可我身上的钱都输光了,暂时没钱还。”

阿珠娜白了他一眼:“那你再去偷点,记得不许偷穷苦百姓1

司徒空不屑地说道:“我司徒空虽然好赌擅偷,却素来只偷黑心富户。”

阿珠娜噗嗤一笑:“原来你还是位侠盗,失敬失敬。”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来:“你就是妙手空空司徒空?!我听师父提起过你,她老人家还真说过你为人并不坏1

司徒空得意起来:“姑娘的师父果然有眼光,不知姑娘师从何方高人?”

阿珠娜正色道:“我师父便是‘赤发仙婆’马元琴。”

“原来姑娘是五毒教弟子”,司徒空脸上现出敬色:“我司徒空虽非正人君子,却也很少佩服过人,令师马老前辈是在少数能令在下折服的人。”

阿珠娜吃惊道:“你认识我师父?”

司徒空轻叹一声:“我可没那么大的造化,内中详情容我日后得空再和姑娘解释。”他接着又对桑、任二人抱拳说道:“我那天夜里见二位衣着华贵,误以为是纨绔子弟,便动了滑头心思,着实有愧,那钱我会设法还上的。”他说罢便欲离去。

“等等1阿珠娜叫住了他:“你身无分无要去哪,难不成再去偷?”

司徒空苦笑道:“这小地方不见得有多少有钱人,我随便找个破庙对付一晚得了。”

阿珠娜嫣然一笑:“这一桌子酒菜我们三人吃不完也浪费,你不如先填饱肚子,改日再挑个黑心财主干一票大的1

酒足饭饱后,阿珠娜硬拽着桑青霓去逛小镇夜市,任天歌无奈跟着同去。司徒空又忍不住手痒,向伙计打听小镇上是否有赌馆。他虽然没了银子,去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小镇的夜市当然无法和长安城相提并论,三三两两的小摊贩沿着镇上的小河两岸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倒也很有几分亲切的烟火气。

阿珠娜久居苗疆,初来中原自然事事觉着新奇,每经过一个摊贩都拖住桑青霓看半天,渐渐与独自走在前面的任天歌拉开了距离。

任天歌走近一个简易搭建的茶棚,临河坐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随意浏览着河两岸稀稀落落的灯火,闲来听一听河上船娘自编的民谣,顺口念道:

扁舟烟重冷渔蓑,两岸人家浸小河。芳草自生春自老,落花随雨晚风多。

这是前朝诗人王谌的《苕溪舟次》,其感时而伤的心境与任天歌此时的遭遇竟颇为吻合,他不由多看了男子两眼。

男子也已察觉,缓缓转过身,赫然是白日里那仅凭寥寥数语便惊退“蛇娘子”俞芳玲的中年文士。文士笑道:“小兄弟,又是你。”

任天歌对文士已有了几分好感,抱拳道:“先生好。”

文士吩咐下去,店家又送来个茶碗,看着有些粗陋。文士洒脱地说道:“小地方不能太拘小节,清茶一杯待客,聊表心意而已。”

任天歌点点头,喝了一口茶。茶水实则淡而无味,但任天歌却毫无品尝的心情,满脑都是雪儿挥之不去的身影。

文士察觉有异,问道:“小兄弟似乎心事重重。”

任天歌垂下头:“我在寻找儿时的玩伴,苦于一直没有她的下落。”

文士随手抛了一块碎银给哼唱不止的船娘,复又转过头,正色说道:“在下在江湖上还有些朋友,小兄弟若信得过,不妨将你朋友的情形告诉我,在下日后帮你留意着。”

任天歌稍一踌躇,略略说明,文士沉吟而言:“按理说线索也不少了,在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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