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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雪儿突发急病,哈图忙命人请了郎中来诊治。郎中瞧了半天,只说是小女孩身子弱,经不住赶路之苦。郎中又问了些病人的日常,任天歌说道:“雪儿体弱,生长在太白山那等苦寒之地,从小就畏寒怕冷。”

郎中吃了一惊:“这姑娘是辽人?”

“辽人又如何?我也是半个辽人1任天歌气鼓鼓地说道。

郎中半是防备半是惧怕:“我从不替辽人看病1他连诊金都没要就吵着走。

“你不许走1任天歌一把抓住郎中胳膊,郎中吓得高声呼救:“救命啊,辽人来我们中原撒野了1

哈图将二人分开,并将郎中打发走:“任少侠,百年来汉辽两军交战不断,你若说雪儿和你是辽人,他一个汉人大夫怎肯医治?”

“国与国之间的战事为何要牵连到平头百姓?”任天歌不解。

哈图别有深意地说道:“汉人向来自视高人一等,瞧不上异族之人。我一个蒙古商人虽经常往来于两地,也时常被汉人为难。”他说话时,白梨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却欲言又止。

任天歌则强忍怒火:“那雪儿的病怎么办?”

哈图刚欲开口,谢峥嵘与古碧云闪进室内。古碧云瞥了一眼哈图,又对任天歌说道:“学武之人都懂些医理,我先来瞧瞧雪儿妹妹的病情。”她搭在雪儿的腕脉处屏气凝神地默察了好一会才说道:“雪儿妹妹的脉象有些奇怪,虽然虚弱,却无病象,莫非真的只是累着了?”

“那干脆多歇上几天再上路。”哈图喜道。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谢峥嵘说道:“任少侠,我和你古姐姐也是汉人,可包括身边众多汉人亲友在内,我们从未轻视任何异族。汉人绝不会为难寻常异族人民,当然亦不会坐视汉人子民受异族欺压。哈图先生方才的言论未免有失偏颇。”

古碧云却笑道:“我委实放心不下雪儿妹妹,只能厚着脸皮多盘桓几日,哈图先生切莫嫌弃。”

“哪里,哪里,二位想住多久都成。”哈图笑得有点尴尬。

午后,古碧云托着个盘子来看望雪儿,刚掀起门帘,任天歌即一个箭步跨过来,隐隐似有拦阻之意。古碧云有些意外,却仍柔声说道:“怎么,对古姐姐都存了戒心不成?”

任天歌脸一红。古碧云正色道:“打从你寻找雪儿妹妹起,桑姑娘、白姑娘、马老前辈、展夫人、你谢大哥和我,哪个因你是辽人而取笑过你?”

任天歌低头不语。古碧云将盘子交到他手里:“这是我亲自熬的鸡汤,赶紧趁热喂雪儿喝了。”

雪儿小口喝着任天歌喂的鸡汤,一滴滴眼泪掉了下来:“我真没用,好好的生什么玻”

任天歌忙替她拭去:“别说胡话,好好养着,病一好我立刻带你远走高飞。”

晚饭时,众人围坐一起,忽见布和匆匆进来,躬身在哈图耳边轻声禀报了几句后又退下。谢峥嵘见哈图脸色有异便问其是何情形,哈图脸色颇不自然:“外头都在传南宫世家一口咬定任少侠杀了人,四处捉拿他偿命。”

任天歌寒着脸说道:“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怕他们1

谢峥嵘与古碧云互对一眼。谢峥嵘说道:“饭后我再出去打听一下。”

谢峥嵘在城内的酒馆、赌坊、青楼等武林人士常去的场所查探了一圈,无甚线索,便欲返回。在他折进住处所在的那条僻静的巷子时,一阵阴冷的掌风袭向其后背。谢峥嵘右掌朝后一击,趁势一个转身,见一蒙面白衣人手持一柄形状怪异的弯刀,无声无息地扑了过来。

谢峥嵘仓促间射出三道“归元指”指风,都为对方诡异的身法避过,同时对方越迫越近,弯刀在谢峥嵘掏出判官笔之前便伤了其右臂。

谢峥嵘负伤后退,正欲再次以“归元指”压制对手,忽见寒光一闪,古碧云蓦然现身,长剑圈起一道剑光,使出了桃花洞绝技“舞风叶六十四式剑法”。

夫妻二人剑、指联手,威力无敌,蒙面人识得厉害,使了个障眼法溜走。古碧云因谢峥嵘有伤在身,不便追击,即扶着他回去。

古碧云奇道:“那人是谁?何以痛下杀手?”

谢峥嵘道:“我也不知。这三、四年来我们深居简出,从未与人结怨。”

古碧云说道:“先替你包扎止血要紧,对方兵器古怪,看你伤口中间深两头浅的。印象里近年来江湖上很少有人擅使弯刀。”

“这人武功奇高,我都非他敌手。”谢峥嵘与古碧云绞尽脑汁都想不起这么一号人物。

临睡前,好几天不曾露面的何太虚来找任天歌,称他近日来有事外出,今夜匆匆返回取些衣物又要离开几日。他满口许诺一定会查清杀害南宫芮的真凶,之后便捂着左肩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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