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百花山庄的防备明显有所松懈。雪儿已回到任天歌身边,庄里又是高手云集,谁都不信谨慎多疑的何太虚还会有胆量找上门来。
南宫牧野在院中徘徊,心情复杂。既然杀害姑祖母的真凶并非任天歌,留在此处已觉索然无味,何况每次见到对方,便不由自主联想到两人初次动手的情景。那是南宫牧野江湖首战,即以惨败收场,对其信心的打击可想而知。
南宫牧野回房给此间主人留了便条谢别,又回望了一眼西面的一排屋子,其中一间屋子里似乎还留着灯,烛火扑闪不定,也不知室中主人即那一身火红的苗女是否也如自己一般心事重重。
“罢了,姑祖母大仇未报,我如何能沉迷于儿女私情1他狠狠心展动身法绝尘而去。
南宫牧野心不在焉地赶路,冷不防迎面一道人影差点撞过来,定睛一看,居然是神色慌张的阿珠娜。南宫牧野疑惑道:“阿珠娜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打哪来的?”
阿珠娜见是南宫牧野如遇到救星般松了一口气:“杀……杀人了1
南宫牧野一惊:“谁杀人了?你莫急,慢慢说。”
阿珠娜脸色苍白,惊惧不已:“晚膳后我独自去黛眉山采集当地特有的绿腹蜘蛛的毒液入药,一路搜寻到了龙潭大峡谷,终于发现了一只成年绿腹蜘蛛。我悄悄隐身于一块山石后欲趁机猎捕,不料一前一后来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人是一老妇,另一女子一直背对着我,但看其身形十分年轻。因两人看似武林人物,我若贸然现身唯恐令其误会我在偷听,只好耐住性子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接着发生了什么?”南宫牧野问道。
“老妇一脸震怒,不停地在斥责那年轻女子,但声音极低沉,我听不清楚,隐隐约约好像在怪那女子趁自己外出云游时犯下了男女不轨之事。那年轻女子不敢争辩,一直跪在地上垂头不语。老妇骂了一阵怒气稍解,又说要年轻女子随她走,哪知那年轻女子趁其不备突然一掌击中老妇腹部1
听到此处南宫牧野亦不由轻呼出声。阿珠娜带着后怕说道:“老妇猝不及防之下身受重伤,年轻女子一招得手后又是连环三招制住老妇穴位,挟其于肋下匆匆逃离。”
“你可尾随于后?”
阿珠娜面露愧色:“我跟丢了。那女子似乎十分熟悉黛眉山一带地势,加之我不敢跟得太近,被她遁走无形。”
“那老妇长什么样?”
“极为寻常,无甚特征。”
南宫牧野沉思道:“那就奇了……要不我陪你再去现场看看。”
“也好,有你壮胆我就安心了。”阿珠娜轻声说道。
两人并肩疾行,阿珠娜忽然问道:“少主为何也这么晚出门?”
“我睡不着出来转转。”南宫牧野支吾过去。
龙潭大峡谷是一条由紫红色岩石形成的深长的峡谷,谷内关峡相望,绝壁入云,瀑飞潭幽。
南宫牧野与阿珠娜在谷底一路穿行至事发地点。那是一处清潭,四面红壁绿荫,一道瀑布顺着石崖激荡而下直入潭底,飞浪四溅,也难怪阿珠娜无法听清对方的谈话。
南宫牧野细细勘察着两名女子的落脚处,找到一只赤金缠珍珠耳坠,应是二女中的一人打斗时不慎遗落的,此外再无发现。
南宫牧野收起耳坠,开始打量起周边景致,但见奇石翠岭,云雾缭绕,繁星闪耀,月隐无踪。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心中畅快不少,转而招呼阿珠娜一同返回。
回程的路上两人默然无语,走得也不快,尚沉浸在方才那蹊跷的一幕中。阿珠娜侧耳听了听路边的蛙鸣声,说道:“这蛙叫声好生奇怪。”
“怎么了?”南宫牧野不解。
“青蛙好像在说‘你们二人若再不说话我便要学习人语替你们说了/”
南宫牧野忍不住哈哈大笑,阿珠娜趁机问道:“你今晚绝不是睡不着才溜出来的吧?不然怎么还随身带着包袱。”
南宫牧野俊脸一红:“我本想回南阳的。”
阿珠娜故意叹了口气:“其实我离开苗疆这么些日子也怪想家的。”
南宫牧野不由问道:“你在苗疆有哪些亲人?”
“我是孤儿,但师父和教中同门都是我的亲人,出来几个月我尤其想念师父和师兄。”
南宫牧野笑道:“你师父和师兄一定很疼你。”
“那是自然,即便我做错了事,我师父最多也只是说我几句而已,从来不舍得罚我,我师兄更是护我如珠似宝。”阿珠娜看着一脸羡慕的南宫牧野问道:“那从小到大谁最疼你呢?”
南宫牧野说道:“我爹过世得早,我娘和姑祖母对我寄予厚望,素来严加管教,三岁起便督促我念书习武。她们虽爱我,却不疼我。”
阿珠娜目光盈盈道:“那是因为你承担着整个南宫家的使命,你娘和姑祖母只能硬起心肠逼你发愤图强,其实她们比谁都疼你。哪像我,从没见过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南宫牧野怜惜道:“看看你就不难想到你娘一定也很美。”
阿珠娜只觉心中一阵触动,脸上却绯红一片,不好意思地加快脚步奔向前方。而南宫牧野则顿时有了生气,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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