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王剑一口,对三品以下的官员享有先斩后奏之权?
陛下这是……
疯了么?
当大宦官严松鱼出现在城头之上并宣读完圣旨的时候,所有权贵都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一样,满脸的不敢置信与绝望!
“让拒北王世子全权调查此事,还赐予其先斩后奏之权?那不是摆明了放弃吾等么?”
“陛下这是听了哪位奸臣的蛊惑,怎会做出这等不明智的举动?”
“严相呢?皇后娘娘呢?怎么不劝阻一下?”
“朝中百官,心思各异,不乏勾结外族、和拒北王府有书信往来,或是与前朝余孽有牵扯之人,但今日现身北门哭丧的这一批官员可是经得起考验的忠臣!陛下放弃吾等,便不怕朝野被奸人所占、江山易主么?”
“不行,本官要入宫面见陛下,请他收回成命1
“我也去!断然不可让北境贼匪执掌先斩后奏之权,否则整个京城将鸡犬不宁1
……
一众权贵表现得义愤填膺,同时悄然往后退去,全然不顾自己阵亡儿子的尸体还没收入棺中。
先前不少人一直保持冷静,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背后站着景宏,且坚信对方在试探了忠诚后会更加信任和重用自己等人,所以才肆无忌惮,可眼下严松鱼的现身相当于在他们头上泼了盆冷水,让他们清醒认识到三品以下的官员在景宏眼中只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尽管不知景宏在下一盘什么样的大棋,但这群官员显然不想为了景氏一脉的宏图伟业献出自己的性命。
可正当官员们往后移步之时,却有一队穿着明亮甲胄,手持锋锐军弩以及出鞘刀剑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薛防及其麾下负责把守北门的禁卫军。
正议大夫陆光和礼部侍郎靳闲停下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内心皆是暗道不妙。
尽管此地只有不足两千的禁卫军,数目不算多,倘若百官命令府上的杂役一齐冲杀,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可那样一来,自己等人事后必定会被清算,甚至株连九族!
因为他们和薛防无冤无仇,甚至还有几分官场上的交情,可对方却摆出拼死拦路的架势,显然是奉了严松鱼带来的景宏之令。
况且……
身为四品官员,陆光和靳闲都曾听闻一个传说,京城四方城门,皆有一头开国皇帝景炀豢养的真龙坐镇,哪怕超脱皇权的摘星存在也不敢在城门放肆!
所以,硬闯肯定是行不通的。
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薛统领,你这是做什么?”
靳闲上前一步,蹙眉道:
“你要阻拦百官去见陛下么?”
薛防一言不发,只是抽出腰间长剑,在脚前划了一条长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越此线者,别怪他下手无情。
“薛统领1
陆光苦笑一声:
“陛下一时糊涂,居然赐予北境贼匪一口王剑1
“你也见到了,今日拒北王世子对吾等咄咄逼人,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真让他拿到了王剑,北门定然会血流成河1
“到时候,京城百官被拒北王世子屠戮一空!此事一旦传出去,皇室岂不成了个笑话?皇权威严荡然无存,拒北王府声望节节攀升,君非君,臣非臣,国将不国,你我皆是罪人1
一旁,靳闲也附和道:
“薛统领,让我们见一见陛下吧1
“臣子有罪,应由陛下下旨赐死!一杯毒酒,三尺白绫,吾等皆可接下,死也会含笑九泉!可他姜青玉又算什么人物,凭什么替陛下执掌杀伐,以正律法?”
“一个异姓王世子而已,官阶不入流,换作平日连上朝面圣的资格都没有,吾等之中不乏四五品的朝中重臣,死于其手,必然羞愤难当、不肯瞑目1
“……”
薛防无言以对。
他原本也以为自己今日会和姜青玉及其麾下一行安北军大打出手,所以早早做好了准备,凌晨从家中出发任职前便向几位妻妾交代了后事,还给兄长写了封绝笔书,不想严松鱼现身后却让他带人帮着姜青玉拦住一众权贵。
真是荒唐又可笑!
尽管作为一个武将,薛防看不惯陆光、靳闲等许多文臣的作派,可不得不说,正是这几个最让人厌烦的文人,在拥护皇权上表现得最为不遗余力,哪怕其中有部分人在其位不谋其政,但在忠君一事上却是无可挑剔的。
否则也不会亲手把自己儿子塞入董深的麾下,以其子之死明志!
所以薛防认为,聚集在北门的官员有罪,但罪不至死。
而皇帝景宏赐予姜青玉先斩后奏之权,任由对方屠戮百官,更是令人寒心!
不过,他只是个禁卫军统领,根本干涉不了什么,只能奉命行事。
“抱歉了,诸位大人。”
薛防瞥了一眼城头上的大宦官严松鱼,随后又给了一众权贵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此事我做不了主。”
陆光等人闻言,立即把目光投向了严松鱼,哀求道:
“严公公,请给我们一个入宫面圣的机会吧1
“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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