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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

这是云疏的经验之谈。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他历劫更多次的修士了。

可这回的云疏,却偏偏失策。

元婴以上大修渡劫,需过天雷劫、心魔劫两重。以往云疏渡过雷劫时,约间隔一日,便是心魔劫难,因此他以为时间充裕。

但是此时云疏上前一步,正想握着霁摘星衣袖,送他离开时,眼前景色却突然变幻。

扭曲阴郁的景象、漂泊的血雾遍布,遮蔽了云疏的眼。

是心魔劫来临预兆。

凡人哭泣的声音,荒败的村落,死去的怨灵纷纷呈现在他眼前。云疏在一时的慌乱后,便微一皱眉,对眼前那心魔之物,不再予一分注目,便将它拦腰斩断。

他已经非常熟稔了。

云疏向前走去,无论是布满伤痕、令人垂怜的垂危幼童,还是血腥无比、面容狰狞的妖灵恐吓,皆不能让他脚步有半分停留。

银眸修士直步前行,他心知这心魔劫的最后一重。是一座在灭国之战中的孤城,满城百姓坚守,而不论云疏选择杀了他们还是放了他们,心魔劫都始终失败。

是他逃不出去的咒魇。

但现在的云疏,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想快点出去——

然后,便发现眼前景象变换。

站在他眼前的影绰背影,是一黑发白衣的修士,他的腰部被收束成极漂亮的弧度,带着水汽的湿润黑发披散,让四周氛围都潮热一分。

云疏的脚步猛地停下。,,大家记得收藏

拒婚杀生道大能后(二十七)

他已经意识到了眼前人是谁,所以尤觉不敢置信。云疏眼睫重重垂拢而下,并不喊出那人姓名,仿佛这个界限一被打破,便是梦魇成真,心魔难脱。

然而在心魔劫中,这些当然不会随着云疏的意志而改变。

那羸弱背影回过身来。

赫然是霁摘星的样貌。

少年人平时淡漠冷静,但眉眼却显得极为多情稠艷。雪白的面颊上蒸腾着淡淡粉意,好似化在雪中的一抹胭红。他身都似刚从热浴中离开般,衣襟都是半带着水泽的,紧紧黏连在身上。可以看见他苍白细腻的皮肤,还有被勾勒出的腰身。

……好细。

云疏恍惚间想。他其实目光偶尔落在霁摘星身上,也会那样去寸量;知道黑发剑修的身形,其实相当瘦削单薄。

他眼前的霁摘星冲着他微微一笑,四周本就潮热的氛围变得更加蒸腾起来。霁摘星的衣裳似乎又被打湿许多,他缓缓走过来,衣摆、衣袖间,皆有晶莹的水珠滚落,云疏甚至能看见他胸膛处若隐若现的一片细白肌肤,上面也滑过水光。

云疏的脸微微有些红了。

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眼前的景物,便慌乱地垂下头去,眼睫颤动。

然后霁摘星便走到他面前了,捱得极近。

鼻尖嗅到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那滑落的晶莹水珠,皆变成了黏着、猩红的鲜血,不断从霁摘星身上渗出。云疏见到那缓缓滴落在地上的,是猩红的血,于是在怔愣间抬头。

方才如同从水中浮出的美人,身上皆是狼狈创口,鲜血已经浸透半身。

“霁道友——”云疏几乎慌了神,他的那柄莹白长剑,被他无意间落在地上,发出极清冽的一声响。

而云疏伸出手,扶住了眼前人时,被那近乎冰凉的触感惊得微怔。

那人身体很软,只是不带一点热气。

紧接着,云疏就发现了这样多的血,是从何处流出的。

霁摘星身上有一道极为明显的刀伤,从肩头到胸口,是被刀锋贯透的痕迹。

那道伤痕延绵不绝地漫出猩。好似霁摘星身血液,都要在这一刻流干似的。

云疏面上看来,仍然是冷静的。

他将愈治术法用在霁摘星身上——这样简单的一个法诀,云疏甚至连着念错了两遍,直到第三遍才成功用出。

却毫无作用。

霁摘星似乎被他的动作吸引了,他微微抬头,面颊肤色依旧是雪白的一团,却覆盖着病态的殷红。唇瓣微微挑起,黑沉的眼睫不住地颤动着,霁摘星将手按在伤处,语气显得温和绵软至脆弱的地步:“好疼啊。”

“好疼。”

霁摘星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每一次都像狠狠凿在云疏的心间,将他一片肺腑搅烂。

云疏强抑着心中情绪,他将真元灌入霁摘星脉搏中,又逼出精血去喂他。那只拿剑拿得极稳的手,在这个时候竟然微微发颤。

“别怕。”他说,“摘星,别怕。”

“云疏。”少年半靠在云疏怀中,软的像是被抽掉了一截骨头,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银发白衣的修士僵住了。

他怀中的人,甚至带有一种纯然天真的疑惑,一遍遍问他:“为什么杀我?”

云疏没有反应。

或者说,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想起来了。是因为你的弟子呀。”少年得不到答案,微微偏头,带着恍然大悟的神色,主动凑到云疏耳边轻声叹息。他唇边的笑意愈深:“为了你的弟子,你将我骗到剑宗中,逼我剖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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