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说得没错,在二十一世纪,嫁入豪门还能把日子过得如此狼狈惨淡的,世间只她苏夏一个了。
苏夏看了眼窗外,摇摇头拖着行李箱继续往楼下走。
箱子略有些重,只能拖着一步步往楼下退,眼见着只剩最后一步了,她一使劲提起来大转身,却不成想箱子将面前的人撞了个大跟头。
“对不起……”苏夏焦急地想去扶她。
那人却一把打掉她的手:“你走路不长眼睛吗,要是腿上的淤青影响了拍摄,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夏心想自己也真够倒霉的,这景御别墅三年没来过人,怎么她刚要离家出走,就碰上这么个煞星。
蓝颖上下打量了一遍苏夏,突然夺过她的行李扔到一边,衣物顿时散落一地,狼狈至极。
“你是顾家的佣人吧,怎么主人家不在,自己就收拾行李走了,别不是想偷了别墅的东西出去销赃吧?”
苏夏迎上她的目光,那目光里有讽刺,有嘲笑,也有不屑。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故意羞辱罢了。
“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苏夏默默把衣服塞进行李箱。
蓝颖在她合上行李箱的瞬间又将它踢倒,甚至把里面陈旧的衣服一件件扒拉出来嘲讽道:“你是这里的主人?我怎么不知道龙腾集团的主人变成了一个偷东西的小贱人?”
“你想怎么样?”苏夏委顿地叹了口气,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她这个挂名的顾太太都没资格没能力跟她斗。
只是前一秒还跟斗鸡眼似的蓝颖,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委屈地挤出两滴眼泪控诉道:“顾先生,对不起,我本来不该多管闲事的。可我只是看她一个保姆,拖了口大箱子,心里觉得奇怪就多问了几句,没想到她居然打我……”
苏夏看着那个逆光站着的男人,伟岸的身躯,英俊的面容,是了,这是她一眼挑中的男人,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顾先生,我这样子,要是误了下午的拍摄怎么办……”
原本淡淡扫过苏夏的眼神突然一顿,高大的阴影笼罩过来,一只手用力扣住苏夏的咽喉,他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厌恶道:“你最好安分一点!”
通常顾闵生看苏夏的眼神是漠然的,只有她将他惹得怒极了他才会这样厌恶地看着她。
对,不是愤怒,只有厌恶,仿佛她是什么恶心的垃圾一样。
新婚那晚,他便是这样看她的。
手松开,苏夏咳出了眼泪嘲讽道:“种马睡过的女人都不如你多,我若是不安分,你这千人睡万人骑的名声早就传开了!”
“你找死!”男子一巴掌扇到苏夏脸上,苏夏脸被打的偏向一旁,险些回不过气来。
她走到行李箱旁边,将里面的衣服部抖落出来。
“顾闵生你看好了,这是三年前我带进来的东西,里面就算是多了你一根头发丝我都觉得恶心,更不会多拿你什么!”
许是三年来在这空房子里过得太压抑,苏夏彻底爆发了。
顾闵生脸色阴沉地站在那,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可苏夏知道他不会,他是最精明的商人,怎么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况且,这般的愤怒过后,要不了三天,他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了吧?
苏夏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忘了,三年前你忙着跟别的女人上床,哪顾得上看我带了什么东西来?”
苏夏心里钝痛,三年前,当她满怀期许地认为终于有人疼她惜她,让她有枝可依的时候,这个男人却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躺在他们的婚床上,面无表情地说:“怎么?苏小姐要留下来观摩?”
自那以后,整整三年,她再没见过他。
“听你这话,倒是为没被我这种马上过而心生怨言了?”顾闵生目光冰寒,苏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闵生突然弯腰,捏着她的下巴狠狠道:“放心,就算睡人尽可夫的婊子,我也绝不会碰你一下!”
所以你苏夏又算是什么东西?
蓝颖面色微变,在顾闵生抱起她的时候,怨毒又挑衅地剜了苏夏一眼。
“顾先生,她是什么人啊?”
顾闵生没有回答她,而是阴沉地转头对苏夏说:“把这里收拾干净!”
蓝颖娇俏地笑道:“原来只是个佣人……”
听着楼上起起伏伏的喘息声,苏夏将散落一地的衣服胡乱揉进行李箱,眼角酸涩得再也承受不住,眼泪无声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