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大俊做了个梦,梦里的陶晔还很年轻,是他记忆中大学里的样子。
陶晔站在他面前,好像可以被他抱个刚刚好。
可是梦里的小陶晔身旁还有另一个alpha,那个alpha把他的爱人搂在怀里,和他对峙。
他想对陶晔说爱他,却听见自己的嗓子发出奇怪的音调,像是模糊的嘶吼。
陶晔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憎恶的目光狠狠的盯着他。
那个恶狠狠的模样像刀一样把他满腔的爱意,割得支离破碎,再也拼不起来。
所以当他睁开眼,看着梦里的人气冲冲的看着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
“渝大俊你很能啊!”
陶晔的眼圈都气红了,看着平日里铁打一样的人,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一开口像连珠炮一样:“就在家里休息也能休息出个低血糖?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啊!那些录影带值得你一遍又一遍的看吗?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一个晚上没睡觉!不吃不睡,你还敢往死里抽烟!你很棒啊你!”
“不要……生气。”渝大俊太久没说话,嗓子还有些哑,他伸出没有扎针的那只手,轻轻刮了刮陶晔红红的眼眶。
其实也不是特别讨厌我对吧,我是不是还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呢。
渝大俊觉得自己可以悄悄的把自己这个漏风的心偷偷补起来,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好了,继续一厢情愿的爱着他就可以了。
“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相信我。”
陶晔没有看他,摆脱了渝大俊放在他脸颊上的大掌:“谁要管你,关我什么事啊。”
要是平常陶晔说出这样的话,渝大俊早就不依不饶的搭腔了。
你是我媳妇儿,你不管我,谁管我。
可是这次的渝大俊安静得可怕,他就是摩挲了一下之前摸过陶晔脸颊的手指,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输完液就能回去了对吧。”
陶晔看着渝大俊这个样子,心里隐约的有一些慌乱,只是他压了下去,装作不在意的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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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晔发现他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毫无征兆的,突如其来的出现了问题。
一夜之间,好像他和他的alpha之间的关系就冷淡了下来。
渝大俊还是一样的顾家,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好,不用他操上一份心。
还是有人在他下班的时候来接他,餐桌上还是有准备好的丰盛的饮食,还是会在他半夜梦醒的时候给他准备上一杯水。
可是,陶晔很清楚,他的婚姻真的出现了问题。
接他下班的人突然再也不上楼了,不会偷偷摸摸的抱他一下,也不会殷切的为他忙前忙后。那个人只会在车库里给他打一个电话,然后静静的等他自己走下来,然后在他坐在副驾之后,默默的开车回家。哪怕他故意不扣安带,才非常勉强的为他扣好,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碰到他的衣角。
那天到家之后,渝大俊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觉得扣着不舒服的话,以后你坐后排吧。”
在饭桌上,他们也总是沉默的。
那个恨不得把自己一天遇到的所有事情都给他分享的大傻子,突然就成了一个闷葫芦,他什么也不愿意说,唯一的话题就是他们儿子。提起艾晔也是草草两句,像是很没有话说。
那个恨不得把所有好菜都夹到他碗里的臭狗熊变了,现在连他下过筷子的菜都不肯碰了。最开始他故意说那个菜太远了夹不到,结果从那之后,他们家的菜都成了分餐制,所有的菜色都在他面前的小碟里。这下好了,他什么菜都夹的到,再也不用麻烦别人。
他半夜的时候总是容易醒的,就像现在,陶晔捧着保温杯窝在被子里,里头的水是睡前渝大俊给他接的开水,现在还烫,他只能一点一点的抿。
明明以前只要他一动这个臭狗熊就会醒,二话不说就从被子里钻出来,专门用玻璃杯给他兑一杯温水,是那种刚刚好,可以大口大口喝的温度。
陶晔一不小心,被烫了舌头。他只能讪讪的放下了杯子,偏头看着那个背对着他的alpha。
渝大俊裹在自己的被子里,他只能看见他的发旋。
就连他坐月子一个月没能好好洗澡的时候都非要抱着他睡的人,突然就要和他分被子了。
明明自己的被子很厚了,陶晔却还是觉得透风,他躺下来,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放在中间因为空着而冷冰冰的床铺上,偷偷摸摸的碰了碰那个不愿意接纳他的被窝。
陶晔用另一只手,悄悄擦了擦眼睛。
大俊,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