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火光冲天,两万多士兵顿时被无数落下的炮弹吞噬。
炮弹如雨水般倾泻,地壳都在震动,硝烟浓得让天空突然变得黑暗了起来。
虽然在陈地的边缘,但彪子几个也瞬间被硝烟吞噬。
“大家都别动。”杨大力拽着彪子在秀儿身边伏下,捂着鼻子,看着前面飞泻的炸弹,地动山摇的火光,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了。
彪子伏在秀儿身边,用身体紧紧的护着她,又看着身边伏着地身体忍不住发抖的鲁子,甲能他们,不禁暗自庆幸,幸亏跑得快,先来到这里,否则现在怕是变成炮灰了。
捂着鼻,屏住呼吸,看了昏睡的秀儿一眼,赶快从腰间扯出一条又黑又脏的毛巾放在她的脸上,不让这些硝烟将她熏着。
“你傻呀,你这样会让她憋死的。”杨大力站了起来,望向仍然伏在地上的众人,吼:“想活命的快往后撤,快。”
彪子侧头望向杨大力,疑惑的问:“连长,咱再走,那岂不是成了逃兵?”
“做逃兵总比英烈好?”杨大力提脚用力朝彪子屁股踢去:“死驴,快起来。”
正要踢向鲁子的屁股,鲁子一个侧身,避开杨大力的大头皮鞋,爬了起来。
“干嘛呀?鬼子的火力太强了!”吴甲常提着枪,支着地站了起来,看了眼正被不停的轰炸的陈地,却见杨连长正冲他挥手,张张嘴,还指了指前方。
彪子已经抱着昏迷的秀儿跟了上来,杨大力就在前面急跑,一拨人在火光冲天,炮火轰鸣中向后面急跑。
跑了一会儿,离陈地越来越远了,众人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实在跑不动了,都跟着杨大力一屁股的瘫坐在地上。
硝烟滚滚,天昏地暗,跑这么远仍然逃不脱硝烟的吞噬,杨大力猛咳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连长,连长。”鲁子一屁股坐在杨大力身边,在他耳边大叫着。
“老子耳朵没聋,你吼什么?”杨大力捂着鼻子,望向鲁子瞪着眼问。
“咱们离陈地越来越远了,待会发起冲锋的时候咋回去呀?”鲁子疑惑的问。
“就你话多,你是连长还是我是连长?”杨大力大声的吼。
“当然你是了。”鲁子愕了愕,说。
此时炮轰终于停了,杨大力抬起头,极力的注视着陈地,看来,这次鬼子是下了血本的,这么多炸弹砸下来,两万桂军能顶得住么?
这简直是猝不及防,而且毫无防备。
轻敌,自傲,不顾伤亡只顾进攻,根本不把士兵当人看。杨大力在心中暗暗的骂着,看着仍然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却没有多少人能爬起来,传来的是低沉的叫声。
但杨大力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没有惨叫声,而是低沉的吼叫声:“还有活着的么?都给老子站起来,拿起枪,杀鬼子!”
“杀鬼子!”叫声彼此彼此伏。
影影绰绰的许多人从尸体中钻出,用枪支着地站了起来。
“汉子,都是汉子!”杨大力望向陈地,有些惭愧又有些庆幸,惭愧的是自己带着几个战士当了逃兵,庆幸的是没被炮弹炸着,还能活着。
硝烟渐散,战场上能站起来的不到一半的人了,士兵们吃力的从尸体中爬出,身上流着血,有些被炸伤了头,有的被削去了肩膀,有的没了左腿,有的没了手,但能动的都用力爬了起来。
桂军,果然都是铮铮铁骨,在这场血与火的洗礼下,依然是那么无畏,那么坚强,此刻,能喘气的都站了起来。
硝烟在弥漫,残火在陈地上燃烧着,呛人的火药味让人没法睁开眼睛。
彪子跟在杨大力的身后,站在陈地的边缘,透过硝烟和熊熊的烈火,看着遍地狼烟的陈地,战友的尸体,几乎将焦土掩盖,那些幸存下来的士兵正在尸体中蠕动着,喘息着,但让他感怀的是,那些幸存的战友们,仍然不忘抓紧手中的枪,枪口依然竖韧的指向了炮弹射来的方向,随时准备着出击。
彪子抓紧了手中的大八粒,回头一看,吴超文,吴详文,鲁子,吴甲常也跟着握紧手中的步枪,目光炯炯的望向了连长,杨大力。
“连长,咱们都回去吧,我们要与大家一起,与陈地共存亡,与兄弟共生死。”彪子冲着杨大力大声的吼。
杨大力嘴角抖了抖,此刻,他正在寻思着,这么一轮猛烈的炮火过后,敌人是否发起进攻了呢?
回去陈地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有在敌人清洗陈地的时候,就从这左翼发起冲锋,能灭几个算几个。
杨大力回头瞥了眼彪子,没有说话,看着他轻轻的背起秀儿,背在背上,用一条皮带绑住,抬起手中的步枪,就要往陈地上冲去。
“再等一等!彪子。”
杨大力一把拽住他,五人的队伍再次停住了迈出的脚步,疑惑的望向了杨大力。
“等鬼子上来,我们就从这里发起攻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杨大力沉声的说。
“那好呀。”彪子一听,看了眼杨大力,这胡须佬真不愧是北伐老兵,作战经验丰富着呢,兵不厌诈,从这里来个侧冲,也许杀的鬼子更多呢。
“彪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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