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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不戴耳钉了,男老师戴耳钉容易招人指点。”乔云杉扯开裴丰年环在他腰上的手:“别碰我!”

裴丰年松开乔云杉,转身也去找衣服来穿:“我送你的卡地亚呢?丢了?”

乔云杉顿了一下,说:“嗯,扔掉了。”

裴丰年背对着乔云杉穿裤子,他深叹一口气:“可惜了,那对耳钉很难买。”

乔云杉从裴丰年的教工宿舍离开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他走到车边也没忙着打开车门,只是靠着车点了一颗烟。他想,和裴丰年这一次的见面还真是倒胃口,到头来自己事没办成,还白让操了一会儿。

他把烟蒂狠狠扔在地上,又狠狠碾踩了几下,把烟蒂当做裴丰年来对待心里也没好受多少,反而是越想越气,乔云杉恨不得立刻掉头回到裴丰年家把那老公狗给揍一顿。

下午有记者去了学校,摸进他的办公室,问他是否认为自己应该对崔印恬的死负责,乔云杉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他不能说“无可奉告”,好像这么一说就在昭告天下他和崔印恬真的有些什么,崔印恬的死的确是他造成的。于是乔云杉客客气气地对记者下逐客令,记者不依不挠,闹到最后是保安把记者轰走,而凑在办公室门口看热闹的学生已经添油加醋把这事给传开了。

“乔老师到底和学姐崔印恬有没有过一段爱情”这件事在学生中永远是个迷也是个不会过时的话题,尤其是当崔印恬离世后,乔云杉和崔印恬的关系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在学生中间,乔云杉一直被称为“男神”——他长得好看,且乐意把自己的好看进行再度美化。乔云杉身上的每一处都是他展示自己的心机——金边细框眼镜、挽到手肘的衬衫袖、精致低调的袖扣、价值不菲的腕表、笔直的西装裤和锃亮的皮鞋。他打扮得一丝不苟,因为内心总是存了要勾引谁的心思——无论是学生还是同事,抑或是路上素昧谋面的陌生人,只要有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便能高兴满足。乔云杉骚,他闷着骚,也明着骚。

既然骚了,就免不了惹一身腥。从乔云杉到这个学校当老师以来,想上他床的女生不在少数。女孩子要么图他的外表,要么图个保送研究生的名额,但乔云杉拒绝了每一个人——他只和学生搞点无伤大雅的暧昧,不和学生谈爱情。除了学生,爱慕乔云杉样貌的老师也有一些,老师和学生比起来简直直白得令人发指,他们向乔云杉发出交配信号,乔云杉便根据心情选择接受与否。但乔云杉也不和老师们谈爱情,他只和他们做爱。

经历过裴丰年后,乔云杉觉得“爱情”这东西糟糕透顶,它总是让人活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因此某几个和乔云杉上过床的老师开始期待来自他的爱情时,乔云杉立刻抽身而退。

而崔印恬是出现在乔云杉人生中的一个小小意外。乔云杉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崔印恬没有遇上他,那么她应当过着平淡恬静的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至少能活着。

崔印恬和设计系的其他女孩不一样,她的美不张扬也没有攻击性,因此乔云杉并没有在第一眼注意到她。乔云杉第一次认认真真欣赏崔印恬的时候是他带着三个学生参加比赛。崔印恬作为小组组长每天晚上和乔云杉讨论方案到深夜,他们一起做思维导图、头脑风暴,把草稿纸铺了一地,跪在上面一个一个选择合适的元素;他们一起去博物馆、美术馆看展,崔印恬拿着小笔记本边看边记,几个展看下来本子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乔云杉翻看过那个本子,看了两眼还给崔印恬,他笑得露了牙齿:“印恬,你这个笔记也就你自己能看懂。”

崔印恬也笑得露出牙齿:“我能看懂就够了呀!”

那时候乔云杉没能发现崔印恬脸上的酒窝,那是她甜美的玄机,乔云杉是很久以后在她的遗照上发现这个玄机的。

那个比赛崔印恬和组员们拿了一等奖,这个结果乔云杉并不觉得意外,但崔印恬却喜出望外,她在网上查到获奖信息后第一次激动得大声说了话,她说:“老师!老师!我们得一等奖了!”乔云杉看出来,那时候的崔印恬甚至是想要跳起来抱他的。

乔云杉知道崔印恬不可能主动拥抱他,所以他张开双臂给了崔印恬一个拥抱。也许是从这个拥抱开始,或者是从那几个不眠不休一起奋斗的夜晚开始,崔印恬看向乔云杉的带着尊敬崇拜的眼神里夹杂了一些爱慕,慢慢地那些爱慕越来越多,在崔印恬休学前,她的眼里就只有乔云杉了。

在崔印恬休学之前就已经有关于她和乔云杉的流言。乔云杉不知道学生是怎么传的,流言到了他的耳朵里大约已经被加工了百八十次。曾和乔云杉有过一两次肌肤之亲的女同事私下悄悄问乔云杉是不是真的睡了学生,她还问乔云杉睡女学生的感觉到底怎么样。乔云杉眨巴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女同事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他那时候想,这个世界可真是没有一个正常人——除了崔印恬,她也许是乔云杉身边最单纯的一个人。乔云杉尴尬笑笑:“怎么可能,你们在想什么。”乔云杉实在不能把“睡”这个词和崔印恬连在一起,他选择了委婉的方式解释,然而女同事半信不信。

老师们不大相信乔云杉和崔印恬一点关系都没有,学生们也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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