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丰年赶到北澜苑时裴珏刚冲乔云杉发完一顿疯。乔云杉的侧脸上被裴珏砸碎的玻璃杯碎片划了一道口子,渗出细细血迹。裴丰年推开卧室的门,正听见裴珏哭喊着说:“你骗我!”
眼前的画面着实超出了裴丰年的想象:乔云杉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手脚都被绳子束缚,露出的皮肤是青紫掐痕或者暗红吻痕,房间里一股过度性爱的气味。裴丰年问:“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乔云杉在心里冷笑,他不说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他只说刚刚发生了什么:“我都告诉他了,”乔云杉朝裴珏努嘴,示意这句话的“他”是指这位表弟,“我说,你们一家都是强奸犯,你就是你妈妈下药强奸你爸爸的结果。
“血缘关系真神奇……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强奸犯的儿子也会强奸……”乔云杉点到为止,裴丰年该听出来裴珏到底做了什么混蛋事。
果然,乔云杉从裴丰年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个男人先是看一看自己的儿子,再看一看乔云杉,“强奸”“云杉”和“小珏”这三个词他怎么也无法正确联系起来。裴丰年最终面向裴珏,低吼出声:“你到底做什么了?”
裴珏坐在地上哭,母亲是“强奸犯”这件事让他如何消化?更别谈接受它。裴珏仰着脸问裴丰年:“哥哥是不是在骗我?”
裴丰年不回答,而是狠踹他两脚,又扇了他一巴掌:“混账东西!”然后转身去解乔云杉手上的绳子。
乔云杉却往裴丰年脸上啐口水,骂他们家都流坏血,不要在这儿装模作样。
裴丰年不接乔云杉的话,他搀着乔云杉去了客房,给他的脸稍作消毒,又帮他穿好衣服。裴丰年说:“云杉,我来晚了……对不起……”
乔云杉问:“其他的呢?”
裴丰年说:“我代裴珏向你道歉,他做的太混蛋了。”
乔云杉眼角落下一颗泪珠,愤怒至极反倒笑出来:“你的道歉也只不过是不想我把裴珏交给警察。”他明白了,裴丰年为一切道歉也不会为当初将十五岁的小云杉引向深渊而道歉。他说:“我到底做了什么,要被你们父子这样折磨?”
他想,段西元说的没错,我的报应来了。
裴丰年不语,带着乔云杉离开北澜苑赶回锦悦府。裴丰年在路上向乔云杉承诺会好好管教裴珏,乔云杉问他要如何管教:“让他去坐牢吗?”
“云杉……”裴丰年看乔云杉一眼,眼里除了乞求别无其他,“你也知道……”
知道他是你儿子,知道你舍不得。乔云杉在心里如此回答裴丰年,然后叹一口气看着窗外。可是谁来疼疼我呢,分明我才是受伤害的人。“他好像在房间偷偷装了摄像头,”乔云杉说,“你帮我毁掉录像,不然我就去报警,我不介意和他同归于尽。”
裴丰年悄悄松一口气:“云杉你放心,姨父不会让你和他同归于尽的。”
到了家后裴丰年不肯走,撵都撵不动。乔云杉问他想怎样,他说想留下陪着你。
“你是怕我自杀还是怕我报警啊?”乔云杉问。
都怕。但裴丰年说了假话:“我怕你行动不方便,怕你会生病。”
乔云杉便露出一张看穿他假话的嘲笑面孔:“不至于。”
最终裴丰年还是被撵走了,他离开后乔云杉立刻给没电关机两三天的手机充电。段西元的消息一条条蹦出来,还有上百个未接电话。
乔云杉给段西元回了消息,让段西元不要过度担心,他只是去外地几天,恰好手机出了问题。他却不知道这时候的裴丰年也在同段西元联系,裴丰年说乔云杉的状态不好,你就不要再和他来往了。
然而段西元只听乔云杉的话,乔老师没提不再联系他就能厚着脸皮继续骚扰乔老师。裴丰年和乔云杉如此不一致的说法让他感觉出些许奇怪,两个人里总有一个人隐瞒了真相。
真相就是两个人都没说真话,段西元一直被蒙在鼓里。
乔云杉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无法预知段西元知道他被裴珏囚禁三天会做出何种反应,于是只好瞒着,每天和段西元若无其事视频十几分钟,给段西元织一张甜蜜大网,拦着他靠近真相。
段西元敏感察觉到这张大网的存在——乔老师与自己看起来是越来越甜蜜,他说话常带笑,听到甜言蜜语也不再冷嘲热讽,可是某种感觉告诉他这一切就是不对劲。段西元反而觉得乔老师在慢慢离开他。
这时候已经临近复活节,节前有一个作业要交,交完就能得来一个三周的假期。段西元在和同学商量去哪个国家游玩之时乔云杉正开着车回樊州。
乔云杉下定决心要远走高飞。在他扑棱翅膀准备起飞之前得先把身上的所有担子给卸下,这便是他回家一趟的目的——出柜,让父母对他失望,不准他再踏进家里一步。乔云杉要把后路给砸碎,只留悬崖给自己跳。能起飞就得救,否则就粉身碎骨。
车在高速上飞奔,他开了点窗,噪声让他感觉好畅快。乔云杉的左手支在门上,牙齿咬住食指,他怕不咬着指头就会大笑出声来——自毁真是件畅快事。
回家的时机正正好,文娟正在准备给乔云杉介绍一位新姑娘认识。新姑娘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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