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愈下愈大,天越来越晚,城市渐渐升起一种叫做灯红酒绿的东西,如一撮烟灰,渐渐魂飞魄散的人们,该如何释放他们的灵魂与生命!
恭三儿一根一根抽着烟,冷风呼呼,小猴冲远远逝去的尖叫一声,毫无回应。赵匡乱开着车,感觉自己像是嗑药了一般,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像是在腾云驾雾。
车开车一道长长的轨道,该通向哪里?
“灯火,夜幕,迟来的男人女人们,跟我走吧。”
青岛最高建筑上,身着西装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满是胡茬的脸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眼前的大青岛一片死寂,像是一片失乐园。男人扔掉雨伞,双手撑开,似乎像是拥抱这个世界,又似是毁灭这个世界!
人来人往的街道,一身黑色雨衣的男人挤过簇拥的人群,灯光把他的脸映照的一会红一会绿,唯一不会改变的是他脸上那些狰狞的鬼怪。男人扔掉雨衣,光着膀子上是纵横的毒蛇纹身,让人看着起鸡皮疙瘩。在周围默默隔离这个疯狂男人的时候,男人伸出双手,像是拥抱着这场雨,又像是讽刺这个世界!
无数人呐喊着改变吧,他们哽咽,唾弃,无声!
“钱国钟,你个老子滚出来!”四辆路虎极光一字排开,站在中间的吕洞庭怒骂道。
二楼玻璃被什么重物撞碎,一个黑影直接跳了下来,穿着白色两根筋的苗淳朴摇晃着站起,两个无比粗壮的手臂上扎着一个个玻璃碴,虽然疯狂,却让吕洞庭身后的那一群活在刀尖上的亡命之徒不敢往前一步。
如果说这不是一个武夫的时代,那么那些鹤立鸡群的家伙们会有多么的可泣,但绝不是可悲。他们或许被人笑着,或许被文人墨客褒的一文不值,或许太多,只有或许。
身如弓,拳似箭!
这些这个年代最后的一批武夫,他们不相信金钱,不相信物质,不相信兄弟,更不相信女人,他们最愿意相信的是自己的拳头与心中无形的剑!
“如果说今天我死了,把我的尸体带回愚山,把我和教我拳的老头子葬在一起,这辈子我欠了他太多,让我下辈子做他家的一条狗,做他家的一头待宰的牛!”一个小时前,苗淳朴对钱国钟道。
二十多号红眼的汉子冲向这栋别墅,踩着苗淳朴的血,至少这个不是英雄的英雄做到了一夫当关,但绝不会万夫莫开。
唯一上二楼的楼梯,手微微颤抖的癞子,那个木头上唐国辉。汉子前领头是个长着一双鹰眼的男人,男人手中的钢刀还滴着血,毫无畏惧,喊杀响彻了整个别墅。
吕洞庭靠着极光打着哆嗦,肚子像是被打出了一个窟窿,脸上带着惨淡笑意看着这种摇摇欲坠的别墅,身上不自然的往下坠,一只手用力扶着车。
车灯照亮了这个汉子的脸,破夏利的下来三个,赵匡乱恭三儿小猴,两伙人就这样对视着,不过吕洞庭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只狮子。
小猴愣愣看着躺在地上脖子被彻底拧断的苗淳朴,脸上苍白,身上剧烈颤抖着,双眼恐惧着看着身旁这栋还响彻着厮杀声的别墅。
“女人见到没?”吕洞庭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几个字。
赵匡乱点了点头,突然脸上出现一股人畜无害灿烂无比的笑容:“是个好女人,摊上她是你这辈子的福气,不过好像你要辜负她一辈子了。”
吕洞庭失神的笑笑,恭三儿从车里拿出雨伞,给这位讽刺过他的大佬撑上,点燃一根红塔山,自己没有抽,塞到吕洞庭的嘴里,露出他那大黄牙道:“人要是走了,最后一口烟很好抽。”
吕洞庭还是笑着,恭三儿果然是狗嘴中吐不出象牙,不吉利,但是掏心窝子的实诚话。
“我第一次来青岛是五年前,那时候我一无所有,来干一个注定无法交差的死活,被砍了十三刀,最后被像是死狗一般丢出去。我一点也不怨砍我的那家伙,甚至有些感激他,否则我也认识不到盛秋。”吕洞庭不断咳嗽着,也不管自己到底咳出了什么。
“一个自己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家伙莫名捡回了一条命,真是遗憾到了极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把她一点一滴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血汗钱给一个男人崛起,我能做什么?只能不择手段一点,手上再多沾一点血,我忍心杀一个孩子,忍心杀一个老人,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吕洞庭絮絮叨叨的说着,一根烟渐渐燃烧到了尽头,他也不掐灭,也不丢掉,手指也感觉不到那烫人的温度,突然吕洞庭笑了,一脸得意道:“不过她做豆腐的手艺确实好,青岛没有一个地方比的上。”
最后吕洞庭把一张卡慢慢放到赵匡乱眼前车盖上,轻轻道:“密码她知道。”
赵匡乱被这个疯狂的世界冲击的有些炫目,突然心中有些遗憾,遗憾的是这种常人无法想象也无法触碰的故事,又要被永远的尘封,这个世界到底埋没了多少故事,多少事非,多少最真的感情,最后仅仅留下一个人,一个无能为力的家伙,在那里喜,在那里悲。
雨中又冲出一只野兽,一辆横冲直撞的宝马x6,车灯照的赵匡乱几人睁不开眼,车门打开,领头是气势不减当年的易主六爷,然后是一票不知名的狠人。
“吕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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