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暖暖的昏黄色夕阳透过精美的雕花窗子射进来,正落在一边躺椅上闭目小憩的慕浮白的身上。
此时他半躺在躺椅上,胸口放着一个装了半盘蜜果子的果盘,腿上半扣着一本翻了一半的话本子。此时夕阳西下,光线在慕浮白的脸上撒上一层薄薄的金粉,让慕浮白的脸上竟然显出一丝温柔来。
成渝静静的望过去,只觉得眼睛又一次移不开地方,他以目光为笔,一寸一寸勾勒着慕浮白的轮廓。慕浮白的长相绝对是漂亮的,一双剑眉带着英气,却不咄咄逼人,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神色的丹凤眼此时轻轻合着,没了怼人时的尖刻,反而是带着一股子安然的平和,好看极了。
成渝突然想起原书里的那版慕浮白。原书里,大师兄谦谦君子,行止有礼,温润平和,是个所有人都喜欢的角色。而他所遇见的这位,毒舌又尖刻,自大又懒惰,一天不嘲讽自己两句就浑身不自在,挺大个人了,天天离不了蜜果子,同原书里的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不过如此。
可此时,成渝静静的看着床边小睡的慕浮白,忽然觉得这样的大师兄也很好,每日吵吵闹闹吐吐槽,反倒有一种真实的安感。
“看够了么。”慕浮白冷不丁的睁开眼睛,正对上成渝堂而皇之偷窥的眼神。
成渝吓得一激灵,干净移开目光,磕磕巴巴道:“我也刚醒。”
慕浮白坐起身,将掉落到腿上的话本子拿了起来,而后朝着桌子一抬下巴,硬邦邦道:“青灵给你熬了药,让你醒了之后喝。”
成渝一愣,只感觉慕浮白此时周身气压低的厉害,就像是一个撑足了气随时可能爆炸的气球。
慕浮白也是会生气的?
成渝穿进书里一年,看惯了他吊里郎当懒洋洋的样子,慕浮白此人万事不走心,除了话本子和蜜果子就没见他对什么事上过心。此时慕浮白突然变了个样子,成渝心里不免突突的厉害。
他听话的爬了起来,将药咕咚咕咚喝了,擦了擦嘴。
慕浮白:“不觉得苦?”
“苦。”成渝将药碗放回桌子上,乖巧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嘛,小时候有一段时间身体不好天天喝中药来着,习惯了就好了。”
慕浮白眯了眯眼:“你小的时候尚央山正是最辉煌的几年,成家人身体都不错,即便是你生出来稍微弱了一些,请些高明的大夫调理几年也便好了,怎么弄成现在这个德行?”
“我…”话一出口成渝就愣住了。
原书里,直到接近结局的时候大师兄才从一个反派那里得知主角乃是仇家尚央山的公子,这也是后来逼死主角的导火索之一。此时慕浮白这么习以为常的问了出来,说明他早已经知道了主角的身份!
成渝心里发毛,他到底知道多少?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现在心情不好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最关键的是,之前自己为了救周青灵,刚刚做了一系列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本想着变个谎话和周青灵圆过去就成,却没想到慕浮白竟然也去了银角宫,此时这件事已经没有办法收场,慕浮白会不会将这些事同主角的身份联系到一起?他又会怎么想?
成渝眼里十分惊慌,一时紧紧的抿着嘴唇,沉默的望着慕浮白,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怎么?想起以前的事不开心了?”慕浮白看着对方那个失措无助的样子,心里突然就揪了一下。他顿了顿,从怀里的果盘里拿出三颗蜜果子朝成渝扔了过去,道:“甜的。”
成渝接过蜜果子,拿在手里却没有吃。他沉默了一会,脸色有些发白:“大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的?”
慕浮白沉默着没说话。
成渝心里更慌,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手指发凉的捏着手里的蜜果子,眼神躲闪的看着床铺。
片刻之后,慕浮白声音响起,他缓缓道:“你从来都是这样,遇事一味自己去抗的吗?”
成渝一愣,抬头道:“不、不然呢?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的干嘛要麻烦别人?”
话一落地成渝脑子里就是一闪,想起这几次麻烦最后有慕浮白才顺利度过,脸顿时红了起来。说起来大言不惭,可是哪次不是慕浮白最后出场解决的麻烦?
“大师兄,这次也麻烦你了…”成渝低着头像是个承认错误的孩子,认真道:“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当拖累的!这次我真的做好了计划,本来应该万无一失将二师兄救出来的,不成想最后出现了变数…”
一想这个成渝心里就是一阵堵——谁特么能想到本来该去牢房探监的那位反派突然有心思去山上荒地踏青?!
慕浮白眉毛越皱越紧:“遇到事情,你从来都没想过向别人求助吗?”
“啊?”成渝一愣,呆呆道:“求助?”
“花灯节二慰被劫走那次,你早就知道了会有危险,差点把剑阁搬空,却没有找我或者魏观一同前去。”慕浮白看着成渝的眼睛:“你提醒青灵今日不要出门,发现他出门之后你不仅没有找我商量,反倒把我扔到了擂台。借口拙劣成那个样子,是没想到我会同你一起去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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