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谨不是个好清净的人,他不喜欢一个人独守空屋,平常邢昊宇伴在一旁能给他解不少闷,只有自己他就嫌冷清。
自从邢昊宇去外地培训,连着一个礼拜他都没回家吃过晚饭,每天下了班不是赴约就是约别人,总要到睡觉时间才进家门。
这天他本来跟大学同学约了场球赛,谁想临下班时被唐母的一通电话搅和了。
起先他没当回事,以为母亲跟往常一样只是单纯叫他回那边儿吃顿饭,他习惯性敷衍说不确定几点下班,意图躲过去。
不想唐母的态度与往日判若两人,不但没唠叨,还十分严肃,对唐谨明显糊弄自己的说辞充耳不闻,只“嗯”了几声,说:“我在你这儿。”
话虽然没有明着讲,唐谨却一下了然了,措手不及之余,心里很有几分不讲道理地暗骂邢昊宇:叫你瞎嘀咕!你可真他妈是张乌鸦嘴!唐谨下班磨磨蹭蹭地开车回家,一路都在做心理准备,对于即将袭来的各种质问斟酌着措辞,默默拟好应对的腹稿。
掂量了一路,今天的堵车竟一点没让他觉得烦躁,恨不得就这么堵到天亮才好。
可惜事已至此,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他这个大逆不道的露馅儿和尚,总不能永远不回那间满是罪证的庙。
进家门的时候,屋里一派安静,只有各个房间的灯明晃晃亮着。
“您最近够清闲的啊。”
唐谨面色如常地跟母亲寒暄,语气甚至还带着点惯常的不着调,其实心里忐忑得很。
上刑场似的,可这一刀早晚得挨,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吧。
唐母坐在沙发上,正脸都懒得给唐谨一个,仅拿眼角余光冷淡地打量了他几眼,语气更加冷淡地问了句:“吃饭了么?”果然是当妈的,再怎么一肚子火,也忘不了关心。
“还没,要不咱一块出去吃点儿?”唐谨觉得这屋里的空气比窗外还冷,简直要凝固上了,话还没开始谈他都憋闷得想夺门而逃了。
“你先坐下。”
唐母继续拿眼角余光瞟了瞟沙发另一角。
唐谨默叹口气,坐了过去。
他等着母亲把所有质问砸向自己,没想到母亲第一句居然是问邢昊宇回来没有。
“他下礼拜回来。”
“那叫他别回来了。”
“好端端您说这个干吗?”唐谨没料到母亲这么不留情面,开口就是轰人走,心里一急,人才坐下半分钟又站了起来。
其实他的意思是有话好好说,别上来就牵扯别人,但唐母没有心领神会,以为他这副态度是企图拿装糊涂来蒙混过关,心里更是窝火,猛然起身一阵风地去了卧室,不一会儿拿了两样东西回来,烫手山芋似的地往茶几上一甩:“你当你妈真什么也不懂?!”说着脸色也变了,似乎这“丑事”虽不是她做的,但她替唐谨丢人现眼。
唐谨垂眼一扫,果不其然,母亲今天是来家里找证据的,不过看这意思没去翻邢昊宇那屋,所以只找到润滑液和rush。
没翻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工具算是万幸,只不过这下唐谨找不到词儿打马虎眼了,更不能跟母亲解释他们两个不是在谈恋爱。
唐母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回话,认定唐谨又跟她来沉默对抗那一套,皱眉揭露道:“你别想糊弄我,他要跟你不是一样的,你不会招他来家里住。”
唐谨仍不吭声,唐母知道他等于默认了,咬牙又问:“你跟他是来真的,还是闹着玩?”“有什么不一样?”唐谨低声含糊了一句。
“你要是跟他闹着玩,你赶紧让他走;要是来真的——更得走!上回我就该看出来,我就没敢往这儿想,这几天我才琢磨过味儿来。”
唐母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恨恨地隔空点了点唐谨,“你说你!什么时候添的这毛病?!”唐谨苦笑着想:我从您肚子里出来的时候恐怕就带着这毛病了。
但这话他不能说,再怎么无辜,有些话说出来未免太戳母亲的心。
他沉默了一下,坦白道:“我中学就这样。”
“你从小朋友就多,隔三差五往家带男同学,我一直就只当你是人缘好。”
唐母自己跟自己絮叨着,仿佛在埋怨自己这个当妈的没尽到责任,怎么就没早点儿发现孩子的“不正常”。
唐谨心说那些能带回家的真就只是哥儿们而已,但他又懒得解释,因为解释无用,终究改变不了他喜欢男人的事实。
他不说话,唐母尽量压着情绪道:“我可还没跟你爸说,说了他肯定不是我这态度。
我就问问你,你能改了这毛病么?”“改不了。”
唐谨的消极语气让唐母的火气压不住了,没好气地上前拍了他后背一巴掌:“改不了也得改!”唐谨又不言语了,垂着头也不动弹。
唐母闭了闭眼,抬手指了指邢昊宇的房间,“就那个……”连“你朋友”都不说了,似乎提一提都是脏了自己的嘴,“你跟他能断不能断?”唐谨心里一沉,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恋人也好,主奴也罢,都不是一个人就能形成的关系,这个“断”字让唐谨心里不好受。
他不愿意,也从没想过跟他的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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