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连李继都派来作说客了,你还不入朝议东伐的事,难道真的要逼司马大人来跟你请罪啊。”
他说着,又朝那只抽盒看去:“还有,他送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我看他紧张的,跟着捧着诏书一样。”
张铎收住笔锋:“你自己看吧。”
赵谦忙摆手:“我不看……万一真是什么人眼人手的。”
“到不至于。看吧。”
赵谦得了他的话,这才放下手臂上挂搭的袍衫,挪过那只抽盒,挑开锁扣向外抽出,却见里面只有一张盖着印的空纸,再一细看,不由抽了一口气。
“这是……还真是陛下的诏书啊。”
张铎点了点头。
赵谦忙放下盒子:“你早知道了?”
“李继来之前,宋怀玉的先来过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年先帝临崩时,为请张奚扶幼主,主朝政,用的就是这一礼。”
赵谦到也想起一些,这在前朝算一件美谈。然而朝中人皆知,自从门阀士族势力膨胀,主君之权逐渐旁落,到了先帝那一朝,不得不倚仗张氏与陈氏两族势力,方得以坐稳当帝位,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女儿,年仅十八岁的阳荣公主嫁给张奚作续弦。
临崩之时,为了保全幼子的帝位,更是亲赐空诏与张奚,直言,“我刘氏江山,与张卿共治之。”
赵谦想到此处,不由怅然:“你之前说反杀,我还听不懂。得勒。”
他以茶代酒,向张奚举杯:“你赢了,陛下要弃大司马了。只不过,你父亲恐怕也不会坐以待毙。你们张家真有意思,明明拜的是一个宗祠,却斗得你死我活。”
说完,一口饮尽了杯中茶。
“既如此,也该伐东了,趁着刘必粮马不足,杀他个措手不及。”
张铎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赵谦倒是习惯他那副样子,不以为意道:你稳得住,我倒是手痒了。”
“不急。”
张铎这一声当真是不急不慢。
炉上水将滚,他挪开纸墨,新铺一张竹卷茶席,续道:“岑照还没有到刘必处,而洛阳,还有该死而没有死的人。”
赵谦听了后半句,背脊一寒,却不敢深问。
沉吟半晌,掐盏转了一个话题道:“对了,岑照的那个妹妹,你还留着啊。”
“嗯。”
“我就说嘛。”
他一拍大腿,“若不是那姑娘在清谈居里,你那只雪龙沙也不会是那副埋汰模样。”
“埋汰?”
张铎起疑,要说雪龙沙模样凄惨就算了,“埋汰”之相从何而来。
“你怕不是看错了。”
赵谦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场景,忍俊不禁道:
“不可能,我过来的时候在清谈居门口看见的,那狗儿啊,被人用布条缠得密不透风的,可怜兮兮地趴在门口,嘴边而放着一碗吃食。我上去看过,那布条下面还裹着梅辛林给你配得药,江沁是不敢动你的东西的,这要不是清谈居的丫头做的,还能是谁?”
张铎暗笑。
想她到底是个性弱的女人,发了狠敢打狗,悲悯起来又敢偷他的药去给狗疗伤,不禁批了句
“糟蹋。”
赵谦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少有的无奈。趣道:
“也是,她要是知道那药多金贵,管保吓死,不过我说张退寒,你不要妻妾伺候,一个人天天拿狗出气下火也不是个办法啊。你看看,人姑娘是看不下去,给你收拾洒扫清谈居不说,这趁着你不在,还要照顾被你欺负的狗,我都替人姑娘委屈……”
他自以为终于在张铎面前逞到了口舌之快,越说越得意。说到末尾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留意之间,竟说出了什么“拿狗泻火”这种虎狼之辞,连忙闭了嘴。
“这话你可别说给平宣……”
张铎冷笑一声:“你怎么不替狗委屈。”
说完,扫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赵谦浑身发怵,忙翻爬站起身道:“我今儿是来还你袍子的,既已搁下,我就走了。”
“站着。”
赵谦抹了一把眼睛。
“不是,你能不那么记仇?”
“跟我去清谈居。”
赵谦一愣。“做什么,你要打她可别叫我去看,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成吗,人家一姑娘应答你这老光棍,真的不容易,不就药嘛,你那狗废了多少,我给你讨多少。”
“赵谦,说话清醒点。”
赵谦抓了抓头:“那你带我去清谈居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