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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大门便又是一声响,门再次开了。

这回走出来的男人个子不高,年纪应该已经过了四十,皮肤黝黑,身材很结实,脸上映着清晰且深刻的纹路,周身缠绕着阴沉气。

薛芃只瞥过去一眼,目光就凝住了,随即就像是回忆什么似的拧起眉心。

副驾驶座的常智博忽然推开车门,快步朝那男人走过去,步子很快,没有半点迟疑。

肤色黝黑的男人对上常智博,脸色也不再沉着,一下子客气了不少。

常智博跟他说了几句话,他点头应了。

可是当常智博要拉他手肘,把他往车子这边带时,男人却拒绝了。

常智博也没强求,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随即又走了回来。

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薛芃还从后照镜里窥了一眼,那男人没有站在空地等人来接他,他仰着头,对着蓝天深吸了两口气,很快就往出口走。

他叫陈末生,四十三岁,十年前因为故意杀人罪而坐牢。

但就在前不久,陈末生的案子反转了,他是冤枉的。

因为十年前的技术还有些落后,因为陈末生当时嫌疑最大,无法拿出不在场证据,又有人声称在案发之后曾在现场附近见到过陈末生,同时还有几个间接证据指向他,尽管陈末生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是当时所有人证、物证都对他不利。

就这样,陈末生坐了十年冤狱。

车子驶上大路,常智博看着窗外,拧着眉头叹了口长气。

薛芃看了常智博一眼,没说话。

倒是常智博,隔了几秒主动说道:“听说他家里人都走了。”

他指的自然是陈末生。

这件事薛芃倒是不知道,只说:“他不是还有个儿子么。”

常智博:“走了,连儿媳也跟着去了。”

常锋的表情也很不好看,忍了片刻,终于蹦出来一句:“据说是因为技术鉴定上有漏洞,当时负责案件的警察急于立功,这才害他坐了冤狱,连家人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薛芃透过后照镜,对上常锋不屑且带着指责的眼神,倒是平和:“任何技术都有漏洞,所以才需要不断更新。”

常锋嗤笑:“借口,都是人为的。”

薛芃没说话。

常智博转头道:“行了,这又不是小芃的错。”

常智博又看向薛芃,问:“我听说这次老陈翻案,物证鉴定你也参与了?”

薛芃“嗯”了一声,目光掠过后照镜里神情诧异的常锋,随即转向常智博笑了笑:“我只是照章办事,虽然还没有找到真凶,但也没有证据可以直接指证陈末生是凶手。”

这之后的一路,车上三人交谈很少。

刑满释放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薛芃的车上却坐着一对“仇人”父子,这气氛自然不会好。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常家父子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外人不方便干预,内部又无法调和,就连这几年关在同一个监狱里,彼此之间都很少来往,见面也当做不认识。

常智博和常锋一路上再无对话,薛芃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是她几句话就能缓和的,索性也不管,反而还有点享受这种耳根清净的感觉,最起码两父子一路上都没有争吵。

反正只要这一趟只要把人平安地送回家,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约莫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一个住宅小区大门外。

常智博往窗外一看,街边的景致又陌生又熟悉。

小区入口有个小卖店,还有间理发店,台阶上围着一群男人,有老有少,中间坐着两位老人,正在下象棋。

再往前是几家商底户,有卖蛋糕的,有卖日用品的,还有一家小型超市和图文打印店。

这会儿不是上下班高峰时间,四周行人不多,车辆也少,整条街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常智博叹了一声:“这里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薛芃笑了下,解开后备箱的锁,说:“常叔,我就不送您了,我妈已经做好了饭在家等您。”

常智博诧异的看了薛芃一眼,又用余光瞄向后面的常锋。

常锋也有点惊讶,可他没吱声,只转头盯着薛芃。

薛芃说:“待会儿等我送常锋到住的地方,就要回局里上班了,我只有半天假。”

常家父子这才恍然大悟。

这样的安排有些意外,却又合情合理,两人都能接受。

常锋既然和常智博不对盘,又怎么可能会住到薛芃母亲张芸桦那里呢?

就在几分钟前,常锋还在琢磨,等车子停了他就拿行李走,叫辆车,先随便找个快捷酒店住下,等到明天再张罗住处。

结果,薛芃都安排好了,而且考虑的很周到。

常锋一时说话,也没拒绝薛芃的安排,常智博已经下车拿走行李包,透过窗户跟薛芃嘱咐几句。

常智博:“那你呢?怎么不一起吃饭,饿肚子工作可不行啊。”

薛芃:“放心吧常叔,我回局里吃。”

常智博:“那,要不要给你留个晚饭,晚上几点回来啊?”

薛芃:“我现在不住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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