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也早点休息。”张芸桦应了声,随即话锋一转,又道:“对了,有个事,白天吃饭的时候忘了和你说了。”
“什么事?”
“你常叔叔,打算搬出去,我们的事就这么算了。”
薛芃一愣,下意识问:“为什么?”
张芸桦只字未提常智博是为了薛芃将来升职的前途着想,怕自己的案底会连累她,只说:“哎,就是性格不合呗,还能为什么,你常叔在里面待了几年,性格也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也是,一个人独身久了,很多想法都变了,大家都觉得有点勉强,坐下来一商量,还是好聚好散吧。反正咱两家以后还是朋友。”
薛芃“哦”了一声,本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些都是父辈的事,她一个晚辈不好刨根问底,更不能强行撮合。
而且张芸桦和常智博都这个年纪了,两人都理性,考虑问题一直都很周到,必然是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才做决定。
至于为什么分开,可能真像张芸桦说的那样是性格不合,也可能是其它不便对人讲的理由,但那些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薛芃安静了几秒,说:“既然您和常叔叔都决定了,我也支持,那早点睡吧,晚安。”
张芸桦:“好,晚安。”
……
同一个晚上,陆俨也是早早从市局回到单身宿舍,但他却没有沉迷案情思考,一回家就换了身穿旧的居家服,撸起袖子,给屋子来了个彻底的大扫除。
这单身宿舍原本是两室一厅,但两间内室面积相差有点大,大的那间陆俨用来当卧室和工作间,小的就用来堆放杂物。
客厅的东西一向不多,除了沙发、电视机和茶几,还有一盏落地灯,就只在电视机下面放了个柜子。
陆俨将原本堆放杂物的房间清理出来,把不用的旧物都装进大号的垃圾袋,一个个堆放到门口。
杂物间里还有很多没有拆的快递箱子,他拿着剪子和刻刀将箱子一个个拆开,又用酒精纸巾将里面的东西擦干净,随即一件件摆进小屋。
直到晚上九点,陆俨总算把整个屋子收拾出来,小屋里摆放着狗狗日常所需要用的碗、睡觉的垫子和狗粮,还有好多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杂七杂八的玩具。
陆俨又将门口的垃圾清理到楼下垃圾站,折回来将身上的脏衣服换掉,就进了浴室冲澡。
等他终于把自己拾掇干净,换上居家服出来时,身上还是有些薄汗,就到冰箱里翻了瓶水出来。
刚拧开瓶盖,手机就响了。
来电是艾筱沅。
陆俨一边擦头,一边把电话接起来:“喂。”
艾筱沅:“抱歉,这么晚打搅你。”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
陆俨应道:“没事,怎么了?”
艾筱沅:“哦,我是想告诉你,我终于联系到常锋了,也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今天我下了班,直接就从医院过去找他,跟他聊了很久,他也同意咱们三个人找个时间聚聚。”
陆俨喝水的动作一顿,叹了口气,说:“也好,那你们定个时间,再通知我,如果我有案子走不开,咱们再调整。”
“那就暂定周末吧,我平时也要倒夜班,未必有空,其实现在最清闲的就是常锋了。我问了他,他还没找到工作,打算筹点钱做小生意。”
陆俨没说话,拿着水走进卧室,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夜景。
艾筱沅这时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想,常锋做了几年牢,肯定学乖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当时刚接触风投,什么都不懂,人也比较冒进,要不是被上司忽悠了,经不住金钱的诱惑,也不会受贿,更不会在参与洗钱这种事儿……”
“你发现不对,带他去自首,也是为了他好,要不然他会越陷越深,将来只会判得更重。这些事到底孰对孰错,我想常锋心里是有数的,他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明白。等周末咱们见了面,由我打圆场,咱们三个好好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发小……”
陆俨听着电话里艾筱沅的细数,始终很安静,脑海中也跟着浮现出三年前的种种,想到那时候被他亲手“押”去警局的常锋,对他投来的愤恨的目光,还有常锋判刑后,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不是你这么着急,我自己也会收手,根本不用坐牢。”
陆俨就直接问他:“你上的是贼船,你说收手就收手,船上的人会答应么?”
常锋气道:“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让我连自己下船的机会都没有!”
陆俨当时还以为,常锋只是一时愤愤不平,放不下,毕竟他自小就聪明且品学兼优,年纪轻轻就在公司拿下几个大单,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谁能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高处跌落,还是被自己的发小亲自带去警局自首,面子和自尊心一时过不去。
可常锋后来的种种表现,似乎是真的要绝交了。
思及此,陆俨说:“我也希望常锋都想明白了,前两年我去探监,他拒绝让我探视,后来我也没再去过。”
艾筱沅一愣,随即说:“那都是前两年的事了,这次他既然答应出来见面,就是有转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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