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尿够了没有?”
阴森可怖的声音,响如霹雳,震传到了唐周的耳中。
唐周瞬间被震的耳鼓天鸣,不过他此刻也顾不得,只是慌忙睁开眼,装傻萌甜,下意识的弓腰道歉。
而也就是在这弓腰的一刹那不经意间,他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不过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唐周一个踉跄只觉得头脑眩晕,吓的直接跳到了石壁下。
“裴,裴元绍!怎么是你?你不是在村中开坛设祭来吗?”
唐周看着那个被自己尿的头发都湿透了一大截的裴元绍吓的双腿立马哆嗦了起来。
裴元绍,头戴黄冠,一身宽敞的太平道服,神秘而无上,就像是他们所宣传的最高神黄天一样。
裴元绍见唐周道出他的名字,眼睛眯了眯,仔细端查唐周,最后方才想起,感情这小子是唐家村的那个怪癖孤儿。
对于唐周,裴元绍是有印象的,主要是这个年轻人是唐家村当中唯一不信太平道的人,所以他有印象。
裴元绍曾经想杀了唐周,因为他是不信太平道的异教徒,可是后来又觉得杀了也没什么意思,毕竟唐周是贫寒子弟的孤儿,万一杀了,消息走漏,会给自己带来灾难不说,还可能被某些大儒逮到机会,攻击太平道,所以裴元绍后来就没有管这个唐周了。
只是如今唐周竟然在他石壁下睡觉吞炁的时候,尿他一身,那就是真找死了!
因为裴元绍是太平道一方的尊者,大士,若是将来传出他被一个小贼给尿的满身是水,那他作为尊者大士的颜面何存?
裴元绍浑身的戾气在弥漫爆发,唐周如今修为虽低下,但是后世战斗经验还是在的,他知道裴元绍对自己已经动了杀心,立马转身撒腿就逃。
裴元绍见状,抱臂冷笑,一副看猎物垂死挣扎的样子:“小贼,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废话!”
“我逃不了,那也不能不逃,因为不逃那就是必死无疑!”
唐周听着身后的阴笑,心中暗骂,腿下却是加快速度了。因为他清楚,裴元绍的修为可能已经达到一跺脚就能起黄风的境界。
果然唐周刚跑出五百步距离,裴元绍动了,他一跺脚,一股黄风从他脚下升起,然后他人如同离弦之箭射向了唐周逃走的位置。
其所行之处,唐周的尿臭味扑鼻。
唐周的尿为什么尿臭味扑鼻,因为唐周不到成年,正是生理上尚未到遗精的前刻,是全真派认为的阳气最旺盛的全真状态,说白了就好比文火煮药,那药自然“恶臭”了。
随着唐周和裴元绍消失在了大石壁的附近的山林当中,石壁上突然起了一股阴风,一个手拿山叉的阴神从石壁上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看着尿臭方向,骂骂咧咧道:“这个唐周,天天叫唤老子,那亲昵劲,让老子都起鸡皮疙瘩,恨不得一脚踹趴下他”
“不过这次他落到裴元绍手里,嘿嘿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他一死,老子便清净了,福生无量,善哉善哉!”
山神感慨的话刚结束,只见他旁边的地上也突然起了一股阴风,不久一位土地老爷出现了,他面目慈祥,白胡子飘飘,看着山神道:“夜叉你当真阴毒,怎么会想起用遮蔽唐周气息的方法,让唐周尿在裴元绍身上的?”
“哎,夜叉你这个玩笑有点大!老夫观那裴元绍绝不是善茬,难道你就忍心他被裴元绍杀死吗?”
山神闻言先是脸色一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头一横道:“当然愿意,他死了,老子再也不用天天听他肉麻的话了”。
说罢一瞪大眼看着土地,似乎他真的就狠心。
土地见状还怎么能不明白山神心中真正的想法,他笑道:“说起来这个唐周还是挺有意思的,以前山下的村民祭祀我们,往往都是用仰望尊崇的眼光看待的,这种感觉虽然让我们觉得高高在上,可是反过来想何尝不是少了一些人情味呢?”
山神沉默,他和土地虽然护持一方的社稷之神,但是出身也都是人类,因为在前朝时立了大功德,所以被人们封赏做了阴神。
土地见山神动了心,又继续道:
“所以我觉得这个唐周不错,他每次叫你山神爷爷的时候,你不知道老夫都羡慕的要死”
“你说奇怪吗,为何他每次肉麻只唤你却不唤我呢?若是唤老夫,老夫定然抓些野兽灵物送于他”
土地说着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山神闻言则是挠着后脑勺哈哈大笑,显然土地的话让他备有面子,当下举着山叉道:“看在你的面上,老子就帮他一次”。
言罢,山神往身后的石头里一钻,然后消失了。
土地则是望着曾点消失的方向,然后掐指算了算,结果脸色大变:“第九洞天提前出世了?怎么可能?”
“是他,于吉上仙?他这是自己找劫!哎,看来这个于吉将来必定会惨死于吴郡!”
土地的眼神中冒着不可思议,接着怅然慨叹,不久消失在这片山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