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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观宁做了一下午手工打发时间,做到频繁打哈欠的时候,他放下手里已经有手有脚的兔子玩偶,躺到床上休息。

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很快便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坐在医务室的床上,头上罩着一件带着檀木香的外套,局促地垂着头,视界中出境的只有一双雪白的运动鞋。

“好了,这里除了卫生老师没别人了,把衣服拿下来吧。”眼前人的声音像一抹暖阳,在他心尖上划过。

紧接着,他头上的衣服就那么被掀了起来,像是新娘的盖头一样。

那一瞬间,他害怕地眯起了眼。

“别怕,窗帘我都拉上了。”

他一点一点把眼睛睁开,对方的脸渐次清晰。

那是少年时的温凛,五官轮廓初具青年的棱角分明,眼睛里却保留了少年特有的明亮色彩,带着和善的笑意。

他长得太好看,傅观宁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一脸红斑,顿时自惭形秽地重新低下头:“……谢谢学长。”

“别低头啊,还要给你擦药呢。”

“我……我自己来吧。”

“你怎么来,这里又没镜子。”温凛语气温柔,行动却有种不由分说的意思,傅观宁还没准备好,下巴就被他捏着抬了起来。

温凛手上拿了几根沾了药的棉棒,轻轻在他脸上擦拭。药是冰冰凉凉的,擦在脸上很舒服,傅观宁渐渐放松下来,偷偷打量着眼前的温凛。

他不敢直勾勾地去看,只能若有似无地瞟一眼,再瞟一眼。对方的鬓角沾了一点汗水,看上去特别乌黑;对方低头时,宽松的运动服领口敞开,胸前一大块洁净的皮肤就显露在了他眼前,看得傅观宁心跳加速,立马把视线移走了。

“你在做什么?”

仍旧是温凛的声音,温度却冷了下来。

傅观宁很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了穿着西服的温凛,对方穿着一身服服帖帖的浅色西装,系着一条鹅黄领带,一如春光般明媚,脸上的表情却是冷漠疏离的,眉间的皱纹如同刻印一般,充斥着不满和嫌弃:“你这样脆弱无用的人,也配做我的妻子吗?”

傅观宁拼命地摇头:“不是的……”

丈夫不为所动地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追过去,对方却是上了车,一阵疾驰后失了踪影。

“不要走!”傅观宁喊了一声,车没有回来,他把自己喊得猛然睁开眼睛。

四周光线黯淡,天已经黑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觉得有些冷。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傅观宁一瞧床头的闹钟,已经到了开饭的时间,只是他现在浑身都是冷汗,头发也必定睡得乱糟糟的,不好出去见人,所以朝着门答道:“听见了刘姨,过会儿就下去。”

敲门声就此断了。

傅观宁拧开台灯,用手帕擦掉了额头和脖子上的冷汗。因为才在梦里受了惊吓,他心里不是很想下楼,所以换衣服的动作慢吞吞的,半天才把汗湿的衣裤换下。

门再一次被敲响时,傅观宁还在穿袜子。

肯定是丈夫派刘姨来催自己了。他感到无奈,刚要开口,门就开了——温凛走进了卧室。

尚光着一只脚坐在床尾穿袜子的傅观宁张着嘴,当场石化:“……”

温凛把托盘摆到床头,目光扫过床上一套皱巴巴的家居服和餐巾纸团,最后定格在傅观宁瓷器般的一只脚上。

傅观宁满心羞赧,赶紧把袜子穿好下了床,一脸窘迫道:“我不是故意磨蹭的……”

温凛倒是没生气,声音沉稳而平静:“我知道。下来吃饭吧。”

傅观宁拒绝不了他,只好忐忑不安地跟着他下楼,亦步亦趋的样子,完完就是个没自己主意的小媳妇。

餐厅和厨房没有别人,温凛又一次替他拉开了椅子,方才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他们不约而同地揭开保温餐盖用餐,心照不宣地沉默着,专心咀嚼口中的食物。吃相优雅的两人连动用刀叉的声音都轻得像翻书,这让没有音乐的餐厅显得阒静且沉闷。

十分钟后,傅观宁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什么?”

傅观宁放下刀叉,轻声说:“如果没有,你为何亲自上楼叫我吃饭呢?”

温凛转头注视了他片刻,方出声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躲我?”

傅观宁很无奈。最先回避的人难道不是他吗?自己顺着他的意思躲起来,他却突然来过问,究竟是为什么?

他看着温凛的眼睛,对方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他:“不要否认,我很会看人的眼神。你看见我会感到慌乱,我需要知道理由。”

温凛有一种生意场上锻炼出来的锐利眼色,极具穿透性,任何敷衍在他面前都毫无意义。

迎着那样的目光,傅观宁安静了一会儿,哑声说:“温先生,我知道那种滋味。”

温凛眨了一下眼睛,身体面向他,做出倾听的样子。

“看着醉到不省人事的你,半夜里反反复复地呼喊一个人的名字,我就像看到了我自己。”傅观宁说,“在黑暗里很孤独,偶尔捕捉到一线光,就不由自主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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