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凛的视线掠过傅观宁澄澈的双眼和白皙的面容,随后不着痕迹地转过眼睛,看向傅观宁已经没有热气的盘中餐。
见他久久不说话,傅观宁一颗心沉了下去。虽然刚才那番剖白是他有感而发,在他靠近温凛的计划之外,但说出口之后,他依旧希望借此打动温凛。问题是,假如温凛根本不把他当回事,那他的声音便只是无关痛痒的一阵风,温凛只需要确定他还在掌控之中就行。
傅观宁将身上的餐巾取下:“温先生,如果没别的事……”
“不要叫温先生。”
温凛截住了他的话,“我是你的丈夫,你要习惯喊我的名字……以免日后在人前出纰漏。”
傅观宁先是喜出望外,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才热起来的心又凉了半截:“好的。”
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丈夫的名字:“温——凛。”
那个曾经被他默念过很多遍,书写过很多遍的名字,如今光明正大说出口来,温暖的底里蒙上了一层寒意,犹如这名字本身。
“还有,”温凛含糊地说道,“以后不用躲我了。”
“……??”
面对一脸不解的傅观宁,温凛解释道:“再过一阵子集团会举办宴会,我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培养默契。从现在起,我同你相处会尽量避免情绪化,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交流,当然,如果我在公司,请尽量以信息留言的方式跟我联系,如果有急事,先打电话给邵助理。另外,作为这栋房子的主人之一,除了存有公司文件的书房你需要有我的允许才能踏足,其余你可以随意使用。如果你想带朋友到家里来玩也可以,不过不能留宿,原因你应该明白。”
傅观宁点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分居的事,他们是新婚夫妻,对外就该表现出极尽恩爱的样子。
“最后一点。”温凛伸出食指点住桌面,“希望你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我那晚说出口的名字。”
傅观宁抿了抿嘴唇,垂下黯淡的双眸:“请放心,我已经忘了。”
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温凛的表情一整个缓和了下来,目光中的锐利隐了下去,声音没变,语调里紧绷的一根弦却放松了:“饭菜冷了,让管家给热一热再吃吧。”
傅观宁摇头,起身将椅子推回:“不用,我这就上楼。”
“好吧。”温凛放下按铃的手指,“希望你明天胃口能好一点。”
傅观宁对他颔首,沉默地退出了餐厅。
第二天早晨,闹铃还没醒,傅观宁的生物钟就催开了他的心灵的窗。
一如往常地整理好仪容下楼,温凛果然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中,端着一杯清咖看财经新闻,见他靠近,对方用遥控器调高了音量,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
傅观宁像那天在车后座上那样,算好了半个人的位置距离,坐到了沙发上。
温凛将桌上一只蓝色的文件袋推到他面前:“你强记能力怎么样?”
傅观宁疑惑地看向文件袋,如实答道:“如果是有内部逻辑的东西,不涉及太多专业级别的词汇,我看完了能记好几个月。”
“那现在就看吧,”温凛将文件袋打开,将其中的几页纸递到傅观宁手里,“徐伯和刘姨被我支走了,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说罢,他又将电视音量调到最低。
时间有限,傅观宁接过后也不便多问,立刻闷起头一张张细看。
第一张纸是表格,里面填了温凛的很多相关信息,包括他的生日,家庭构成,饮食习惯,艺术和体育方面的偏好,常去的一些餐厅、酒店等等。
第二张纸的内容是个虚构的故事,融合了婚礼那天他们在司仪引导下答的所有内容,并添加了许多细节和前因后果进行完善,甚至连情趣方面的癖好都一并在内,还打了显眼的红色标记。
第三张纸几乎是一张阵营划分图,谁与温凛交好值得信赖,谁跟温凛有利益冲突,部用最简单的语句勾勒得明明白白,还配以高清彩照,让人印象不深也难。
……
玄关门锁发出声响的时候,傅观宁主动把这些纸叠起来放到文件袋中:“都记住了。”
温凛关掉电视,一手拿过文件袋,一手虚虚环上傅观宁的腰:“现在跟我上楼,填份问卷。”
傅观宁心中一阵苦笑,温凛把那么多私人信息透露给自己,就必然要从自己身上也抓几个可靠的把柄。看来对合作伙伴,他的客气中也不乏精打细算,可自己这次真要让他失望了。
两人保持着略显暧昧姿势,在刚进门的管家保姆眼皮底下挨挨蹭蹭地上了楼,像是要睡一个带颜色的回笼觉一般急急进了书房。
傅观宁第一次进到书房中,觉得此间基本等同于搬了个办公室过来,连装修都是简洁的黑白灰。都说信锐集团的孙少爷出息,有手段又上进,年纪轻轻就接管了集团最吸金的几座商场,这背后是不近人情的工作量,和彻底禁欲的家庭生活。
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想不完美也难,可一个太过完美的人,离机器人也不远了。
傅观宁填完问卷交给温凛,像一个等待老师评卷的学生那样安静又紧张地端坐在椅子上,不断打量着眼前人。
“后两页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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