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夜幕降临,天色逐渐转暗,众人总算是结束了一天的训练。
这就又到了七个山贼最喜欢的环节,吃饭。
虽说是粗茶淡饭,可胜在量大管饱,又有劣质的酒水润口,别提那滋味有多美妙。
等吃饱喝足了,除了其中三个已经没有亲人在世的山贼,随便找了间木屋住下,其余的四个山贼,则是原路返回,回到盆地当中。
这个时间,劳作了一日的农夫们早就休息。
陈麻子挥挥手,告别两位战友,环顾一番四周,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这才走到一个窝棚前,低着头钻了进去。
“爹,别忙活了,来来来,先把这碗肉汤喝了。”
陈麻子人还未彻底进入,声音先传入窝棚内。
听得此话,他那年迈的老爹疑惑的看着儿子掏出一个石碗,三步并作两步,将石碗递给他。
石碗破旧不堪,边缘全是凹槽。
可此刻碗内却装着散发浓郁肉香的汤汁儿,这还不算完,那汤汁儿上面,还漂浮着几块儿肉片。
陈老汉吞了吞口水,却也不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喝下去,忍着肉香味,忙问道:“隔壁老王说你们每日在山上喝酒吃肉,这……这难道是真事儿?!”
“那是自然!”一提这事,陈麻子双眼放光,神色中尽是自豪感,“爹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这几天,我们吃肉都要吃腻了……”
看着老爹怪异的眼神,陈麻子止住之前的话头,转而不好意思的说道:“老爹,我其实早就想给你也带一份儿,可寨主严令禁止私自带食物回家,没他的允许,谁也不敢乱动。”
“那你现在这……”
听到儿子的话,老汉端着石碗的手一个劲儿抖个不停。
那肉汤,顿时它就不香了。
这要喝下去,怕不是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害,老爹莫慌。”陈麻子拍拍胸脯,“这之前不让我们随意私自带下山,是因为怕我们全部分出去,自己吃不饱,还影响训练的进度。”
“如今呢,我们的身影都恢复的很好,再加上阿牛哥今天成了小头目,这大寨主一高兴,就告诉大家,今后只要是不影响身体,不影响训练,那大家以后不仅可以吃饱喝足,还可以把剩下的饭食带回来。”
“我的老爹哟,以后儿子天天用肉孝敬您,嘿嘿……”
“这……这……”
听着儿子的话语,再看看手里的石碗,陈老汉简直觉着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记不得过去了多少年,似乎从被山贼劫掠到山寨开始,别提是肉香了,就连那肉沫都不曾见到过。
“是真的,都是真的。”陈麻子抓住老爹干枯的手,先让对方喝下肉汤,这才兴致勃勃的说着,“寨主那等豪气干云,气吞山河的英雄人物,那说出去的话,岂有不做数的道理,老爹啊,我跟你说……”
这话一开头,便是如何也止不住。
陈麻子开始讲述起这些天的经历,而他老爹呢,安静的倾听着。
从开始的训练不努力,大家遭受着寨主的鞭打,到寨主将一头野狼丢在他们面前,并且当着他们的面开膛破肚,煮熟了,命令他们吃下去。
又从大家开始时对寨主充满愤恨,到阿牛悉心开导自己,让自己意识到寨主凶残训练背后的原因。
还有大家借着小聪明,偷偷把肉藏起来,事后被寨主发现,劈头盖脸的训斥,到阿牛哥顺利晋升小头目,得到寨主的认可,同意大家今后可以把吃剩下的肉食带回家。
事无巨细,一点一滴,陈麻子全部讲了出来,生怕错过任何的细节。
并且,在讲述这些经历的过程中,陈麻子甚至情不自禁的,将薛牛灌输给他的那些鸡汤知识,还有他自己顿悟出来的理念,全部讲了出来。
这一番话下来,天色更深,可二人却无半点困意。
沉浸在回忆的陈麻子,满脸不可思议的陈老汉,都没有发觉到,不知从何时起,他家的窝棚外,已经出现了很多的身影。
他们或蹲或站,恨不得把耳朵贴在墙上,尽可能努力的倾听着窝棚内的话语。
陈麻子是个没念过书的娃,在讲述自身经历时,总是颠三倒四,经常把一个细节,重复多次来讲。
绕是如此,众多聚在窝棚外的身影,都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一人在内,一群人在外。
一个人在讲,一群人在听。
众人身临其境,仿佛他们也加入到了春秋寨,那一条条皮鞭也曾打在他们身上。
同时,训练结束后,他们还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在这般恣意的日子里,实力也在不经意间飞快提升。
就连薛牛自我顿悟的理念,他们甚至都认为太有道理了。
于是,一个共同的想法,在每个人心中升起。
寨主是个好人!
这种状况可不止陈麻子这边在发生,其余三个下山的山贼,也是在有意无意间,充当了薛牛的化身,用言行举止,将他们所听到的,所经历的事,在盆地中传播了出去。
这一晚,四个引起农夫们内心轰动的山贼,兴高采烈的睡去。
却不知,这看似在平常不过的倾诉,让这群朴素的农夫,一晚上无法入眠。
他们看向山顶,春秋寨的方向,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那其中,满满的希冀和憧憬。
……
……
这般枯燥却又充满未知的日子中,时间过去了十天。
魏晋睁开眼,舒畅的喝了一声,接着便是洗漱。
等他结束一切,来到演武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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