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晴空万里如洗,碧蓝天幕下,原野一望无际,秋风吹低泛黄的牧草,马蹄答答掠过,带起草丛一阵波涛般的起伏。
岱钦的骑术在整片草原都是拔尖的,他一兴起催马疾驰,也就只有齐绍能追上了。
齐绍跟着他一路向南,奔驰过平坦草场,又越过一段起伏的丘陵,也不知跑了多远,远远地竟看到一座绵延的山脉,山麓间低矮的灌木丛生,水草丰美,吸引了不少野生的牛羊在此栖息。
快要到那山脚下时,岱钦勒马放缓了速度,极目张望了一阵,一脸兴奋地回头对跟着停下来的齐绍道:“我果然没记错,马群就在前面!”
男人生动的眸中闪烁着少年般的神采,齐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山麓间低头吃草的马群。
可达尔草原亦产马匹,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以速度见长的大宛汗血马不同,可达尔草原的马为了抵御冬季恶劣的气候,头大颈短,形体较矮而体魄健壮,通常是重骑兵所用的战马。
而远处的马群显然不是本土马,身形修长矫健,却又胸宽鬃厚,正结合了两种马匹的优势。
岱钦指着那些马道:“这是去年刚发现的新马群,约莫是大宛马与草原马的混种。野生的,数量不多,我让驯马人试着繁育,还没成。”
他轻轻一夹马腹,悄然朝马群靠近,又对齐绍眨眨眼,狡黠一笑:“原本打算过些天再派人来套马……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先把最好的套回去,给你当坐骑。”
说着便从鞍侧的袋子里拿出绳索,系了个活扣,挑眉玩笑问:“会用么?”
齐绍不自在地别开目光,点头道:“当然会。”
他在军中时不得朝廷支持,物资短缺,也曾抓过野马驯化做战马。
野马性烈,驯化不易,却极富有挑战性,抓马的过程也颇为刺激,将士们甚至会苦中作乐地比赛,谁能先驯服马儿,谁便能赢半壶酒喝。
那些回忆已恍如隔世,齐绍想起时除了怀念之外,也忍不住胸中鼓噪,血液隐隐发热,仿佛需要酣畅淋漓地跑上一场才能发泄出来。
岱钦把绳索抛给齐绍,齐绍稳稳地接过,攥在手中,二人逼近马群,藏在灌木的掩映后远远观察。
很快,齐绍便凭借经验挑中了马群中的头马,那头马通体雪白,鬃长而密,皮毛油光水滑,吃草的同时也不忘警惕地观望四周,看起来颇有灵性。
齐绍认真地思索着,指了指那马,习惯性地朝岱钦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稍后跟着自己的指令行动。
做完这个动作,齐绍才恍然想起自己早已不是大将军,岱钦也不是自己的手下。
齐绍忽然动作一顿,岱钦却并没有介意他的“无礼”,反而配合道:“以你的鞭声为号,我去冲散马群,你只管盯紧头马。”
男人的声音沉稳可靠,比以往少了几分上位者的威压,倒真像是与他同进同退的伙伴。
齐绍怔了怔,才回神颔首应了,转眼盯住那雪白的头马,身体略微前倾,压下重心,伺机待发。
只听他一抽马鞭,胯下的胭脂马扬蹄腾跃而出,径直奔向白马,岱钦紧随其后,冲入马群中扰乱头马的引领。
平静瞬间被打破,高昂的马嘶声四起,休憩的马群受了惊,领头的白马却被齐绍紧紧追着,余下的马匹群龙无首,在岱钦的驱赶下四散奔逃。
一片绿海中,群马奔腾。雪白的头马一骑当先,身后缀着一匹胭红骏马,马上矫健的青年一手拉马缰、一手持绳扣,在距离缩短到一定程度时,他踩在马镫上站起了身。打了活扣的绳索被他飞快地用力甩出,稳而准地套中了白马头颅。
首战告捷,齐绍抓住绳索收紧绳扣,坐回马鞍上,用力狠夹马肚,胭脂马速度加快,驮着他追在白马侧后方。
那白马自然不服,奋力想要挣脱束缚,齐绍死死攥着绳索,催动胯下马儿跑得更快,在快要追上前马时,他看准了时机站起身猛地一跃,竟跳到了那白马背上。
白马脖颈被缚,后背又骑上一人,不由疯狂颠簸想把他摔下来,齐绍双腿夹紧它的身体,死死抱住马颈,任白马如何辗转腾挪,他都岿然不动地坐在马背上。
岱钦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此时在后面纵马跟随,远远地看着齐绍驯马,目光灼热而充满了赤裸的兴奋,同时也时刻准备着若有意外便第一时间冲上去。
疯跑挣扎了好一阵子,那白马终于精疲力竭似的,速度逐渐变慢,齐绍开始抚摸它的鬃毛与颈项,好让它放松下来。
白马最后在一片靠近河边的草地上停了下来,它已经不再反抗齐绍,悠哉地驮着他便低头嚼起嫩草,齐绍摸摸它的脸,它还亲昵地蹭了蹭齐绍的掌心。
齐绍呼吸还有些急促,心跳仍没有恢复正常,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白马已经认了他做主人。
征服,是根植在男人血液中的冲动与欲望,齐绍也不例外。
他从马上跳下来,脸上带着笑意,心满意足地抚摸马儿雪白的长鬃与紧实的皮肉,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
岱钦就在齐绍身后不远处勒马,下马信步朝他走来,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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