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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靳奕动作一滞,勉力撑起身体,红着眼睛看向齐绍,眼底充满了不解与委屈:“我没有!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卑鄙龌龊之人么?”

他将齐绍放在心尖上珍视,今夜也只是想同对方多说说话而已,若是齐绍真的不愿,他绝不可能做出强迫对方的事情来——不对!

靳奕想到这里,瞳孔微缩,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他是已有些微醺,但还不至于醉到神志不清,刚才只是被恼怒、嫉妒与不甘支配了情绪,才忽略了那股欲望的来源,此时被齐绍一质问,忽而清醒过来不少。

那酒必然是被下了药,若不是他做的,还会是谁?

靳奕心中瞬间已有了答案,能够在这宫禁中出入如无人之境、在他的眼皮底下做手脚的人,除了沈琢之外,再没有第二个。

沈琢……沈琢!

靳奕在心里恨恨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欲火焚身与怒火中烧的感觉两相交织,令他面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靳奕咬紧牙关克制着欲念,努力从齐绍身上爬了起来,跌坐在一旁,从喉咙里挤出粗哑的声音:“不是我……承煜,你信我。”

齐绍骤然重获自由,试图站起身来,但那酒中药物不知是什么来历,在他身上发作起来效用竟格外厉害,比靳奕的反应更为强烈,令他还未站稳就腿根一软,跪倒在地。

后穴深处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噬咬,饥渴的甬道内壁收缩着互相挤压,愈演愈烈的欲望侵蚀着他的心志。

齐绍用力咬破了舌尖才靠疼痛找回了一点理智,脑海中另一个诱惑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叫嚣,面前就有一个现成的男人可以满足他,只要他愿意……

齐绍眼里已布满血丝,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忽然瞥到了什么,用尽身力气重新站了起来。

这里是天子寝殿,天子之剑,就悬在他们左侧的墙壁上方,齐绍踉跄着疾步上前,一把便抽出那髹金饰玉的剑鞘中锋利的长剑。

靳奕大惊失色:“承煜!”

不等他冲上前去阻止,齐绍已一剑划在自己左臂。

鲜血霎时从伤口涌出,浓郁血腥味与尖锐的痛楚与欲念抗衡,齐绍抓着剑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眸中多了几分清明之色。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密集的沉重步伐越来越近,执戟持剑的金吾卫破门而入,迅速将整个内殿包围得密不透风。

天子剑染血,持剑的将军与他面前手无寸铁的君王对峙而立,这场景怎么看都是谋逆的铁证。

“护驾!”

金吾卫上将军举剑号令,在他身后,一身绯色官服的丞相沈琢不徐不疾地步入殿中,朝靳奕一拱手道:“请陛下恕臣救驾来迟。”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齐绍入宫面圣,将军府中便只剩下苏赫一人用晚膳,他向来是不讲规矩的,端着饭菜便到前院中坐着,说是要在这里等齐绍回来。

齐星与齐月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又给他端来桌椅,苏赫草草吃完便百无聊赖地发起呆来,两个侍女终于忍不住问起他自家将军在边关时的情形。

苏赫说别的不在行,说起齐绍来却可以滔滔不绝。

少年打开了话匣子,将齐绍在战场上的英姿讲得绘声绘色,说他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又是如何如何厉害,齐星齐月听得入神,连带着路过的丫鬟小厮也停下脚步,支着耳朵听他说书似的讲故事。

正讲到齐绍收回天门关、生擒乌洛兰左贤王毕日格时,苏赫突然眉头一皱,停了下来。

齐星好奇得很,眨着眼连声追问道:“小苏赫,你怎么不接着说了?”

苏赫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竖耳凝神细听,隐约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兵甲之声越来越近。

他直觉事情不对,下一刻,门房小厮便焦急地跑了进来,脸上神色紧张:“大事不好了!禁军把府上围住了,说是将军……谋逆犯上!”

苏赫霍然站起身,只见一个头领模样的武将拿着一方令牌,率一队部下径直闯入府中,厉声对在场的所有人道:“沈相密令,镇北将军齐绍夜闯禁宫、意图谋反,镇北将军府上下皆脱不了干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怎么会这样?苏赫眉头紧蹙,双手已握成了拳头,毫不畏惧地与那将领对视道:“镇北将军绝不可能谋反,你们这是污蔑!”

“京城已经戒严,宫中传来的命令,怎会是污蔑。”那将领亦毫不退让,抬手便要示意手下将这一府的“反贼”拿下。

镇北将军府上下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苏赫左右也有两名禁军上前欲把住他的双臂,他挂念着齐绍的安危,心思一转,忽而急中生智大声叱道:“放肆!我乃北狄王子,乌洛兰苏赫,谁敢拿我?”

“夏朝刚与我部签下盟约,此刻便要毁约了么?”

他眉目凛然,说得煞有介事,那将领细看他面孔,见他确实长得和夏人不同,高鼻深目、瞳孔泛蓝,束起的长发微卷,身形也比寻常夏人男子要高大许多。

这仅能证明他是个狄人,不能证明他就是乌洛兰部的王子,但看这些下人似乎都对这异族少年毕恭毕敬,万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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