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力敌的强者的心动。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如何?”贺希格没头没尾地问。
岱钦却像是听懂了他的问题,神色中似有怀恋:“极好。”
贺希格放心了似的笑了笑,又愧疚地垂眼道:“这次也是我的疏忽,先前鹰路遭劫,丢了几羽成鹰,我没有放在心上,想来问题也就出在这鹰上……”
岱钦不介意地摇头:“无事,达勃部与须勃部最后的战士已死,草原上再无人不臣服于我部。”
“我有件事要你去办。”他接着道,“新收编的军队需要大批战马,精良的盔甲与兵器,不能惊动南面,你往西去大宛、大秦。”
贺希格是惯常做这些事的:“好,我还是扮作商队,尽量速去速回。”
临出主帐前,他忽然对岱钦道:“大哥,若你不喜欢,我不会再碰他。”
岱钦面上神色难辨,沉吟许久,终是释然道:“同产共妻乃我部习俗,你一直没有妻子,他是我见过你碰的第一个人……你我兄弟,不必说这些。”
齐绍等人辗转绕了好大一圈,最后竟然是在大巫侧帐的伤员里找到了苏赫。
少年身上穿着大了一号的甲胄,干涸的血印糊了一脸,几乎看不出原貌,肩上中了一箭,刚刚才包扎好,正抱着剑靠坐在帐篷的一角小憩。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为苏赫不顾性命的乱来感到气愤,语气显得十分严厉。
苏赫昨夜第一次实战,运气好没死在敌人刀下,还拿了几个人头,只是受了伤。
他又疼又累,正睡得晕乎乎的,便被齐绍一声斥问,一下子清醒过来,嗖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而牵动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苏赫张了张嘴,心道我想保护你,可昨夜他看见了,齐绍哪里需要他的保护,马背上杀敌的齐绍,是战神般的人物,他还与他差得太远。
少年嘴唇动了动,终是闭上了,不再说话,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齐绍气归气,更多的是心疼,苏赫是他收的小徒弟,是半个孩子一样的存在,他既是师,也是父,苏赫叫他一声师父,他便理应保护好这个少年。
可昨夜他却疏忽了,竟让这小子混进了战士的队伍里,还受了伤!
齐绍急道:“你别动!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语气依旧严厉,话里责问的意思却少了,纯然是关心则乱。
苏赫乖乖坐下,拉下盖在肩上的衣裳给齐绍看伤。伤处在左肩往下半寸,已拔出箭矢剜了烂肉,上过药用布条裹好了,只是伤口有些深,白色的绷带外透出隐隐的血迹。
齐绍观他中气还足,伤也没在要害,才勉强放下心来,皱着眉又数落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放你进队伍里的?”
“是我。”身后传来一个粗放的男声,齐绍转头,见达汉引着岱钦走入帐篷里,伤兵要给岱钦行礼,岱钦摆手免了。
达汉走至近前,接着道:“阏氏,是我答应他,让他随战士们一同迎敌的。”
“昨夜也是他发现了敌情,及时通报,才让我们占了先机。”达汉指着苏赫对岱钦说。
岱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角落中的少年,仔细打量一番,眉梢微挑:“我记得你,你叫苏赫。”
虽然苏赫是他被女人算计、失去自控的证据,是他的耻辱,但他本也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多养一个儿子没什么大不了,可苏赫的软弱实在让他失望。
“你从前不像我。但现在……”岱钦看了看一旁的齐绍,勾唇笑了笑,将腰间的佩刀解下来:“勉强配得上我的刀了。”
他欲赐刀给苏赫,是对少年战功的恩赏,也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齐绍从达汉的话里拼凑出昨夜的情形,心里长叹一声,倒是因缘巧合了,见岱钦的动作,开口道:“我已教了他用剑。”
岱钦一顿,轻笑了一声:“用剑也好……像你,也好。”
他显然心情大好,朝达汉吩咐下论功赏赐,将佩刀挂回腰间,一把牵住齐绍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齐绍便大步迈出了帐篷。
一旁的大巫帐前还有不少族人正在虔诚地跪拜、祝祷念唱,高耸的巫帐上五彩的经幡随风翻飞,缭绕的烟雾散发出神秘而沉静的气息。
岱钦牵着齐绍径直走进大帐,穿过层层帷幔,来到大巫座前。
火堆熊熊燃烧,座上穿戴怪异的老巫在齐绍出现的刹那猛然睁大双眼,手中小鼓发出重响,口中唱出高昂的曲调,齐绍差点被吓了一跳,岱钦握紧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齐绍却不知为何,忽然被男人覆着自己手背的掌心烫了一下,攥紧了拳头。
那老巫齐绍也曾见过几次,他来乌洛兰部的第一日,与岱钦“成婚”时的祭典便是这位大巫主持,后来有一次他被岱钦弄得受了伤,发烧昏迷,听说也是大巫替他医治的。
虽说那伤有些难堪,但大巫救治过自己,齐绍还是心存了几分敬意。
齐绍看不懂对方怪异的动作,也听不懂他吟唱的晦涩的古狄语,心想大约就和南面的和尚道士念经咒差不多,被岱钦牵着站在火堆前,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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