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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地主家门前,夜空薄云飘过,将要圆满的明月落下银色霜华。

杨青林背依张家大门,紧张望着缓缓走来手持两条勾魂索的周七:“尊神,小生乃是本地闻香教范香主门下大弟子,观尊神也是我大玄天一脉,兴许两家亦有亲缘。”

周七心绪冗乱,沉声:“你闻香教可是要造反?”

“是,山东的徐会主召集各府堂主共商大计,不出意外将各方同举重立乾坤!”

杨青林脸上腆着笑,心中却是阴沉凄苦,‘你闻香教可是要造反’,无异于晴天霹雳。这等紧要的事情,只在香主一级流传,己方护法神兵都不知道的事情,眼前鬼神竟然知道,还不是闻香教中人。

谋事不密,眼前自己要遭,圣教大业可能也要遭。

他猛地举起护法神图,暴喝一声:“祖师救我!”

瞬间,护法神图绽放微亮白光如清波荡漾,一对对白衣神兵持盾提刀跳出来,俱是白衣刀盾头扎白巾,身形壮硕。

不同于周七见过的玄甲天兵,这些白衣神兵都是神色木然、呆滞,远不如天兵灵智清明。

前后涌出十四名白衣神兵,持盾提刀站成两排挡在杨青林面前,他精神萎靡:“尊神,今夜之事实乃晚生冒犯。改日,晚生必备三牲大礼以谢此罪。”

“如你所料,我的确后继乏力不宜厮杀。”

周七说着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落在张家大门:“此间门神何在?”

“尉迟敬德来也!”

“秦叔宝在此!”

金甲红袍的门神二将军从半旧画像中走出,尉迟恭配弓,单手举鞭在盔顶另一手叉腰而立,秦琼手提双锏也做出攻击姿势,俱是齐喝:“邪祟还不退避!”

“虚张声势……杀了他们。”

杨青林不屑轻笑,躲都不躲,微微侧头去看,仿佛想看两个一碰就破的纸皮门神会如何破灭。

他笑容僵硬在脸上,只见尉迟恭金鞭击顶砸下,砸裂格挡盾牌,将神兵额头砸碎,形体破碎化成一滩灵质。

秦琼双锏更是犀利,齐齐甩出,两支金锏如利锥一样扎穿格挡盾牌,刺碎当面白衣神兵形体。

他双手一招,一双金锏又回到手中,随后又毫不怜惜甩出,又击杀两个白衣神兵。

尉迟恭护在秦琼面前厮杀,刀刃斩在他金甲上铿锵作响,金甲光辉虽有暗淡迹象,却不影响尉迟恭杀性。

“区区杂毛门神,怎可能如此强锐!”

杨青林强撑着干嚎一声,难以置信,他退无可退,也精神、体力衰竭,无力可退。

周七也挥动勾魂锁链加入厮杀,锁链甩出抽在杨青林脸上,杨青林当即昏厥过去,锁链也从杨青林身上勾出附身白衣神吏来。

没两下,就杀尽在场的白衣神兵,散落一地灵质,灵质聚合成球,在地面上生出淡淡一层白雾来。

尉迟恭、秦琼二人身上金甲暗淡、破裂,精神虚弱擦杂胜利后的亢奋,齐齐跪拜:“拜见明公。”

“无须多礼,此物分赐你二人。”

他抬手一招,先前一枚灵质凝聚的球体,与眼前新凝聚的球体飞入手中,递给面前二人。

二人喜不自胜,先后开口连连感谢。

收了鞭锏,二人强忍着躁动怀抱灵质球珠,这东西吃下去,非得睡个三五天不可。

周七见这两个急躁,就说:“此间主人还未入睡?”

尉迟恭二人看一眼昏迷的杨青林,秦琼开口:“明公可是要托梦?”

“嗯,你二人随我来。”

周七一步越过门户,见院中仍有一室播撒莹莹灯辉,隔着纱窗能见扭曲人影来回踱步。

院中黑犬已埋头夹尾缩在窝里不敢吱声,书房中张地主听到能隐约听到门外杨青林的呼喊,更是让他心惊不已。

凶邪张狂如此,连杨青林这等有法力的人都难以自保,更弗论寻常人户。

心中忧虑,他坐到太师椅上端起冲泡五六次已寡淡无茶味的茶,刚长叹一口气,就垂着头陷入昏睡。

梦中,他隐约知道自己在梦中,就见书房外厅门户嘎吱被风吹开,两位红袍金甲的神将走来,看模样、步伐、体态,分明是门神二将军。

“张公,今有妖道招聚邪兵冲击门户,尽被吾等厮杀一空,张公家宅已然安宁,皆赖吾等之力,可对否?”

张地主哪里敢否认,很是上道,拱手施礼:“是极,明日小老儿就为二位将军置办犒赏。”

秦琼笑说:“我二人岂是贪恋血食之辈,今夜入梦寻你,只为引荐一位明公。若得明公庇护,张公必然子孙兴旺家宅安宁。”

见二位门神红袍金甲不似邪祟恶神,张地主拱手:“恳请二位将军指引。”

“好说。”

两位门神领路,张地主跟着走出书房,就见外厅正中黑衣人端坐主位,厅中站了林林总总近二十余人。

张地主不由诧异,又感到惊喜,竟然看到了祖父、父亲、叔父、早逝的几位堂兄弟、胞弟。

周七也是意外,他进来时,张家祠堂供奉、开辟的冥宅开启,张家历代祖灵齐齐拜他。

这些祖灵在冥宅的日子可算清苦,尤其是绝嗣的那些祖灵,更显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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