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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三人依便计而行。
半个时辰后,两道黑影闪进了京都府衙中停放尸首的地下冰窖。
顾析单脚曲膝斜倚在门边上,衣似轻烟,笑如浮云。在这个阴森森、寒气逼人的地方还保持住了优雅的风姿,他一一扫过了面前的石床,目光落在了要找的数字上,纵然是在黑夜里,双眼也视物如常。
他好整以暇等着云言徵回答问题。
“这人是谁?”他轻声地道。
在离开王府前,她寻了个无人的时刻向云言瑾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云言瑾让她无须顾虑顾析的身份,只需等到时机成熟了就会揭开,届时她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中的某些猜测似乎得到了证实,但并不让人觉得更加的放心,反而却是多出了一些疑惑顾忌与及更多的患得患失。
云言瑾眸色郑重地道了一句:“让他入局愈深牵绊愈多便是愈难以脱身。”那双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凛冽与筹谋。一张罗网正自他的手中张开,而要请之入瓮的人正是这个白衣的少年顾析。三哥既然明说了这么的一句话,便是想要她施以援手,合计两人之力一起留下了顾析在京畿为蔚国施展谋略计策。
她冷静的眼中闪过了丝恍惚,目光徐徐地落在了一具覆盖了白布的尸首上,唇角微扬,浅笑道:“顾兄心思灵透,想必早已看穿了此人的身份罢?”
顾析嗤声低笑,轻语道:“这个人只剩下了一具骨架,恕顾某眼拙,只能看出了她生前的死状,猜出了她大约的年龄与身份,但未有与鬼魂通灵神交的本事。若让云将军你失望了,那确是十分的抱歉。”
他柔柔软软的话语回响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带了丝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是那么闲适散漫。
“世上亦有顾兄不能为之事。”云言徵轻笑起回敬于他。心下却是在暗暗的琢磨,如若那个人有血有肉,他是否早已看出了她的身份?为何一直皆未曾揭露,是他的玩性倏起?还是顺水推舟的别有目的?
她随后微微正色道:“这个人兴许应该是前朝的宠妃丽莹。后来这个女子有一次出宫去祈福,在礼佛的白云庵里失去了踪影。那时随行的侍女与卫兵皆无人知晓她的下落;白云庵主持查遍了所有的弟子,也无人瞧见她离去时的行踪。先帝一怒之下便封锁了庵堂,在场的人无一可幸免牢狱之灾。因此涉及了宫闱的秘事,不便明察,先帝也只是一直派人暗中追查她的下落,却一直是音信无存。直到了今夜看见了大理寺墙面上的字迹,我才又想起了她来。”
她幽然地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揭开了眼前的白布。昔日眉目宛然的女子如今也早已化成了一堆森然的白骨。发乌散乱,隐约还能辨认出生前的环髻,身上的侍女宫装稍有残缺,只有那一枚松松落落地套落在了腐去血肉的食指上的精致羊脂玉指环显出了她曾经高贵的身份。
顾析已走到了的她身旁,轻声道:“指环是后来套上去的,除此之外还能怎么证明这个女子的身份?”
云言徵也留心到了那指环甚是光洁,并没沾染上了多少的泥垢。
顾析套上一双极薄看不出材质的手套,确认了周围并无人息,手上一动,擦亮了个火折子,俯身去轻捏那一付骨骼。从头颅直至脚趾,眼神专注而肃然,没有了半分的随意悠然。
云言徵在一旁有意无意的观察着顾析隐在了阴影里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神情,静静地等待着他检验的结果。
“颈骨折断致死,左肩胛处还有一道陈年旧伤。痊愈之后在骨头上形成了微凸的粗糙,是被一箭穿骨所致。”顾析眼眸微眯,细声低语道。
“当年丽妃陪同先帝去行宫狩猎,左肩是曾受过一箭之伤。”云言徵回忆起往事,淡静地道。那日丽妃究竟是为何会出现在狩猎的林子里?这件事情是否又与她后来的失踪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丽妃是否没有子嗣?”顾析淡淡地问。
“一直不曾怀上过龙胎。”云言徵回道。
“丽妃曾有一段时间不得荣宠,后来是恢复了帝宠才得以出宫祈福?”顾析又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题外话。
云言徵蓦然怔住,疑惑地看向他,阴影里的眼眸幽邃得让人莫名心惊,如玉的容颜也似带了丝奇异的光辉,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初地道,“你是如何知晓的?”后来,丽妃的确是不知因了何故,渐渐地遭受到了先帝的冷落,这也是帝皇家的无情,后宫里常有的事。
只是他一个当时应该是在千里之外的人,又是如何得知了这深宫后苑里的隐秘之事?
顾析并不理会身旁人的戒备,继续手上的动作,肃容道:“丽妃死时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盘骨扩张程度可判是初次怀胎。”他顿了一顿,手指轻动,“孩子的脊骨也留在了她的身体里。”他的这一番倒是话说得风轻云淡,云言徵却是听得脸色悚然发白。
宫中不曾听闻过丽妃有孕的消息,如果这个孩子是她失宠之前得来的,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会立即宣召御医前来记录以争荣宠。何缘竟已五个月了也无人知晓?云言徵的头皮发麻,这个孩子难道不是皇裔?丽妃那时正受到了父皇的冷落,那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丽妃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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