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言讫,云言徵一颗心又半提了起来,垂目走了两步,寻了张椅子转身安静地坐下,静谧中又恢复了她一贯的沉着与无拘。云言瑾将手中的棋子歇下,转首望向了澈水,微笑道:“这局棋暂且就不下了,澈水姑娘先去花园里逛一逛,舒展一下久坐的筋骨罢。”
澈水美丽的脸庞上掠过了温婉的笑意,点头道:“是,谢过王爷的体贴!”言罢,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稍理了衣袖,起身款款地朝云言瑾与云言徵一礼之后,才步态珊珊如弱柳扶风地退出了书房。
待澈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云言徵已迫不及待地吐出了要说的话:“三哥,为何‘微云园’里三层外三层的守护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何事?遇刺垂危一事,是真的?”
云言瑾见她一别于往日的冷静,不由微笑的扬唇,目中深意却是别有意趣,有别于往日醇厚的声音,淡淡地说道:“舍之,你真的为此人心乱了么?如此一来,这样就会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弱点、软肋的。”
他告诫的声音,让云言徵极快地恢复了冷静,她纤长的睫毛微掀,低语道:“如你所说,不可否认,他是奇特的,是极少数能牵动我情绪的人。但如今还不到你所猜测的景况,放心,我会留心了。好了,我在宫中所遇的事,你在船上所遇的事,顾析遇刺的事,这些都是对方不忿被我们扰乱了他们的布局,想必是要加快起事了。而在这个节骨眼上,顾析假若出了事,那我们再去哪里找一个人来纾解君臣间的矛盾,他们亦是看得很分明我们的意图。”
以顾析的身份和那身份所代表的才能,若要彻底解决了自古以来的人性矛盾与帝王家的猜忌兴许不能做到逆天而为,但要平衡他们和皇帝之间的关系还是可以寄托些希望。在这内乱暗潮层迭,和外敌环视之时,他们皇族势力的分裂和斗争,都是极为不利于蔚国政权的稳定。
他们只是在努力地挽救这一份即将要破裂的关系,挽救这个即将要陷蔚国于水深火热之中倾倒的人心。
他们皆在努力,一直都在努力。遭遇到这样一个嫉妒心重,猜忌心重的帝皇是他们所不愿,但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能力,又使他们不可避免地站到了这一场争战角力的漩涡最中心。
云言瑾自是了然她心中的顾虑,眼中划过了一丝深思,忽然低道:“你去‘微云园’看他一眼罢!”其余的事都不再多为解释,只吩咐随身的侍从领了云言徵前往那重重护卫的上苑。
云言徵盯了一脸神色莫测的三哥许久,始终瞧不出她所要的答案。当她起身,跟随侍从走进了“微云园”,迈进那一道以往常常虚掩,如今却关卡森严的门前时,心情忽地就有了些沉重起来。看向里面四周严密的布防,她不由地加快了入林的脚步,下意识地看向那一棵高大的梨花树,一次次地他或靠在树干,或坐在树下,微微地笑起,清冷淡然的说话,眼眸举止中皆似带了一片云淡风轻的惑人的光辉。
上一次来时,他还只是风寒躺在了床上休息。而这一次,竟是……
她骤然地在门前停住了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才伸出手缓慢地推开了门。清晨的阳光随住她的动作倾泻进了昏暗的屋内,将屋内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光明舞动的是她在晨风中漫飞的皑皑衣裳;一半幽暗静寂的是他在帐中缓慢呼吸的沉沉身影。屋内清新的药香,比上一次的要浓重许多,她轻声步入,反手轻掩住了门以防寒风吹了进来,她知晓病弱的人尤其怕晨雾的清凉。
举步来到了帐前,榻上的人依然没有一丝的声息。云言徵隔了纱帐往榻上的人望去,只见他眉目依稀,昏暗的光线里又瞧不清他的容色。只听住了那微弱不稳定的呼吸声,她静静地站在了榻前,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的动作,似乎任何的动作都是不应该的。以她对他往昔的猜疑和利用,此刻就不应该未经过了对方的允许而站在了他的榻旁,如此地偷偷窥视于他。
“阿言,你终于还是来看我了。”榻上的人打破了一室的静谧,轻声低喃道。云言徵的心弦一紧,瞧见他双眼依然紧闭,露在厚毯外修长的手却指尖微动,似乎是欲捉住些什么?她犹豫了片刻,坐落在床榻前的踏脚处,将右手伸进了纱帐里,一寸寸地接近了那只手,最后轻轻地握住。顾析的指尖依然带了滚烫的温热,一下子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是溺水的人捉住了救命的浮木般;又似乎是抓住了他最渴望的愿望般温柔得令人沉溺。
他的声音有了一些的沙哑,却愈轻愈柔地道,“两年了,阿言,我梦见你千百遍,你却再从不曾忆起我来,你也不曾觉得有一丝的犹豫、可惜、遗憾吗?你是怎么舍得,竟让我如此的难过?那一坛酒我已酿好了,却才知晓你再也不会来与我对饮。世人皆说,拜佛参禅,可解世间诸般烦恼,可参透世间诸般无果之事,可是我参的每一段禅里,都是你的身影眉眼;我读的每一本佛经里,都是你的欢颜笑语,枉我自认聪慧,竟是参不透这份情深,理不出这一段缘浅,放不开你的手,怎么办好?”
他的话,问得人那么的揪心。
她默默的听住,心里却是满满的酸涨,从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人也会如此的深情,也会对一个人如此的眷念不忘。有那么的一刻,她深觉得能成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