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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言徵不敢再去相挣,只能任由了他如此的揽住、抱住,默默地说服自己不要去介怀一个重伤病人在梦中的恍惚执着,渐渐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让大无畏而无拘束的心去忘却这个搂住她的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却不知此刻他的唇角边挂起了一抹满足而贪恋的微笑,手指尖下是她完美的耳朵,滑腻的肌肤相触,在指尖似乎也留下了玉石般的温润。他连呼吸都小心控制,似乎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打破了这一刻的幻梦。

静静地闻住她发上散发出来的梨花的清淡幽香,忍不住转唇去轻触她耳轮的肌肤,心中刚觉得自己此举过于孟浪。便已感觉到了云言徵扶在他手臂上的手指一紧,她微微地抬眸望向他的脸,似乎是在探看他是否已醒过来了?顾析悄无声息地敛了笑意,伪装好了脸上的神情,微微蹙眉似在梦中也缠绵伤痛以及不舍,双目却是依然安稳的轻阖住,完地看不出醒了过来的迹象。

云言徵久久的才轻呼了一口气,抬头的动作有些累着了,她一偏头又重新枕在了他坚实紧致的胸膛前,隔了一层薄薄的衣衫,感知脸颊下那个人温热的体温。她的手指顺了他的手臂往上移,抚过他柔润的颈项,他光洁的下颔,温软的唇瓣,高挺的鼻梁,指尖的微凉轻触他的肌肤,带起了一丝丝的麻痒惑人后,终于停在了他宽阔的额头轻按在那儿,原来是想探知他的温热。

指掌轻覆在他的额间,指间的执剑薄茧摩擦着他的肌肤带过了一丝的关切,片刻之后,轻离了他的脸,重新收回了扶在他的手臂上,极静极幽的室内,听住她压在他手臂上的心跳怦怦如擂战鼓。颈项锁骨间忽然一暖一凉,是她呼吸喷薄的气息,耳边响起了她自言自语的声音:“这风寒未褪,又受了重伤,还要防范对方派来的太医相害,你说,这要怎么办才好?顾舍之,你不是医术很了得么?为何病在了自己的身上,却是治不好了?”她轻叹了一声,言语中充满了忧虑,以及一丝丝的歉疚。

她是为什么而负疚?顾析好笑的想,是因她合了云言瑾一起来想留他在玥城,相助于蔚国么?手臂圈眷间,感觉到她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清瘦了许多,想是这两年来为了蔚国少不了忙碌奔波罢?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心里低叹了一声,为了贪恋这一晌的温柔,忍耐已过了极限。一道血丝蜿蜒如小蛇般从他的唇角逸出,血腥的味道极快的浸染进了屋内的空气中,怀中的人已然察觉,只是微微地一动似疑惑,又似怕惊动了他的睡梦般的小心动作,心思是如此的细腻温柔。他的心如被浸了蜜水一般的丝甜,身体里犹如万虫千蚁噬咬的痛苦,也似被这蜜水浸得淡了些许,他原本微蹙的眉头,此刻蹙紧,极力地忍耐住了这设法延迟而来的痛楚。

云言徵抬了头寻找的片刻,便惊见了这一幕。血迹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唇角细绺的涌出,不断如泉,她惊诧地微凝了眼眸,极轻地拉开了他的手臂,却被他再一次地牵住了手,紧紧地再次握住。

她不知这血是何以来?也不知何以止住它?纱帐中的血气愈发的浓郁,猩红的颜色沿住他的下颌缓缓地流下,滑过了细长的颈项,在洁白的衣领上逐渐地洇染出了一朵红花来,花朵越开越大,绽放到了极致后又乱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黯云。

“顾析,顾析,顾舍之……”她惊急地叫唤他的名字,声音里透出一股不曾掩饰的惶惑。顾析徐徐地张开了眼睛,乌瞳里有些失神地望住她,目光有些迷离不清,他轻启唇瓣道:“阿言,勿须惊慌。我只是受了一点伤,淤血流出来便好了……”那只握住她的手,却在渐渐的发凉。

淤血么?这样猩红的颜色,怎么让她的心跳得有些失常慌乱,这怎么看都不像只是淤血?

“这血要怎么止住?这血要怎么止住?”她连迭声地追问,清越的声音里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自持,有些失措。她另一只手并指,便要去点住他胸前的大穴止血,顾析却是挡住她的手,乌眸里凝起了一丝的清明,低语道:“这血不能止住,若一旦阻塞在血脉中逆流而上,便会侵袭五脏六腑俱伤俱损。这血流到不流了,它自己便会止住,不要担心。”他的手却因为失血,而越发的冰凉,就连那两片淡色的唇瓣也渐渐地失却了颜色,宛如花瓣染上了白霜轻雾。

“你这是中毒,还是受了内伤?”她听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转手欲去把他的脉。手指却再次被他阻挡住,顾析转指轻拉住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指间轻轻的摩挲,白齿间尽染了血红颜色,气息微弱地道:“我自己便是极好的医者,若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阿言,你觉得能胜得过我,想出办法来吗?”

他的语气那么的轻,那么柔,她从来还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可以将话说得那么的动人心弦,又那么的让人心疼酸涩。

她更不知他此刻是已然清醒,还是受伤后的迷蒙,为何明明面对着她还一直唤她作“阿言”?这究竟是“阿滟”还是“阿妍”,或是“阿颜”?不过只是巧合地和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相同的音么?

她微怔住,眉头淡淡地颦起,清亮的目光在他容颜上流连不已,心中更是千回百转的思索着此间的种种疑问。他冰冷的手指却又忽然地拉走了她的心思,目光再一次落在了他蹙起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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