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天津城,直隶总督天津行馆,暖阁花厅内。
这是光绪五年天津海河开春化冰之后,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从保定直隶总督府回到天津北洋大臣行馆,第一次和自己的幕僚与属下们开会议事。
在闭着眼一番吞云吐雾之后,李鸿章放下手中的旱烟枪,环视一眼自己的幕僚与属下,对着周馥,张嘴说道:“玉山,开始吧”
周馥向李鸿章一颌首,抬手向四周抱拳,笑道“诸公!今日行馆开衙,事务繁杂,还请多多担待。”
“中堂大人和周大人辛苦!”“玉山有事尽管吩咐!”“周大人请讲!”一番吵杂之后,周馥笑道:“中堂大人吩咐,今天有几件事务,必要请诸位拿出个章程来。”
“事一,2日前,我大清驻日钦差大臣何如璋遣人携日本国书回国,同时也给中堂大人带了一封信,何大人在信中讲,日本人通知我大清,他们在4月4日要废琉置县。”
“岂有此理,倭人欺人太甚!”“中堂大人,且不可迁就倭人”“中堂大人,属下愿领一标人马东渡日本,杀进京都!”“属下也愿往!”吵杂之声纷纷响起。
“咚咚”李鸿章用旱烟锅敲了敲桌子,“都先听兰溪先生说完!”
“诸位,诸位报效朝廷之心,中堂大人都知道了。何如璋大人的奏折和日本国书已经直接递给总理事务衙门。你们也知道,按总理事务衙门的作风,到手的好处是从来不会松手的,至于麻烦,总理衙门可是片叶不沾身。”周馥微微一顿之后。
“这次何大人递上去的是个烫手山芋。中堂大人知道他们会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我们北洋,所以中堂大人让大家先议议这日本废琉置县之事。”周馥做了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示意众人先安静。
周馥又朗声说道,“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早在同治九年我大清就路人皆知了。今时今日,日本人再度图谋我大清藩属,也早在中堂大人意料之中。现在把这事拿出来,中堂大人的意思,我们北洋需要有一个如何对待日本国的立场,所以请诸位务必为中堂大人,为北洋考虑出个稳妥的章程来,让中堂大人能在朝堂之上为北洋站得住立场。今日我北洋政务、军务、洋务、外交都在,各位大人请了。”
在座的诸人互相对视一眼,场面微微一冷之后。
主管北洋外交的应宝时先站了起来,“中堂大人,诸位同僚,同治十年和同治十三年,承蒙中堂大人抬举,两份对日合约我都是会办。两份合约的内容都是朝廷里诸位王公和大臣们议过得,也是先帝爷首肯的。谁敢拿过去的的合约说事,就是对先帝爷不敬,我应宝时一定要先参他个大不敬之罪。”
应宝时看了一眼李鸿章,继续说道,“至于今日日本吞并琉球之事,中堂大人早在同治十三年就已经提醒过朝廷,请朝廷谨防日本人的狼子野心。这些年李大人一直在大声疾呼,想让朝廷大力充实海防,为何?不就是为了防御倭人与洋人的海患。光绪元年塞防海防之争后,原本朝廷答应两者皆重。”
”可是到了光绪三年却变成了重塞防轻海防,把本应拨给北洋的银子都给了西北,让北洋水师的造舰计划一拖再拖。倘若何如璋大人能有水师在日本撑腰,哪怕有一艘铁甲船,也不至于是今日的崩坏局面。从外交来看,日本国吞并琉球,是欺负我大清外交无炮舰。所以,下官恳请中堂大人回禀朝廷,当今世界强国皆是炮舰外交,若朝廷还是轻海防,那大清就无外交可言!”应宝时声音颇为激动的大声说道。
李鸿章点了点头,“敏斋,你的老成之言,我记下了。”
“中堂大人,应大人,诸公。”北洋洋务骨干之一的刘含芳站了起来,苦笑的说道:“光绪元年朝廷提出了大清一南一北的造船计划之后,中堂大人让下官负责统筹。下官今日向中堂大人和诸公做个汇报。”
“先说说北洋,原本中堂大人请旨要在旅顺造船,可朝廷说有福州船政局足矣,逼着旅顺只能空有船坞却不能造船。从光绪元年起,天津海关银子给北洋减半再减半,说是为了支持左中堂大人的塞防。光绪三年之后,天津海关的银子干脆送给左中堂大人,让左大人向俄国人购买军需用来平定西北,可以说北洋水师现在要船没船,要银子没银子!”刘含芳一摊双手。
“我再说说两江总督沈大人手中的福州船政局,沈大人是光绪元年兼任福州船政的,在此之前,左中堂兼任福州船政大臣的五年间,福州船政不过造了十来条,区区500吨的兵船。左中堂所造的兵船皆为木质,海战中木船根本不堪重用,唯有运兵一途。光绪元年之前,闽海关原本每年调拨60万两经费给福州船政,可左中堂走后变成了每年不足20万两。”
“朝廷对福州船政拨付经费短缺到如此程度尚且不说,就说沈大人自谋出路,请旨跟朝廷要求造商船,希望能出售后贴补福州船政,可恭亲王偏偏不许。这几年沈大人东拼西凑砸锅卖铁,靠着北洋的救济,能造出威远、超武两艘千吨铁肋舰已属不易!如果朝廷现在要打,呵呵,我也只有这两条船可用。”刘含芳无奈的苦笑一声。
随后,刘含芳再向众人一拱手,“但下官事先要说个明白,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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