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菱浸在浴水里周身顿觉火辣辣的。
锦瑟和丝乐挎着竹筐抓起一把香花花瓣洒到浴水里。两个人边扬起花瓣边笑道:
“世子让给世子妃多洒花瓣,让世子妃沐浴完浑身香喷喷的。我和丝乐把后园里新开的花都给摘来了。恐怕得过两日才能有新花蕾长出来。”
“你们两个以后不许摘鲜花了,花是留给人看的。这样撕成花瓣洒在水里可惜了。”
赵幼菱抻手拢过一捧花瓣放在鼻下嗅着。如果明天高夫人去后花园赏花,发现鲜花都被摘光了,想必会不高兴吧。
花瓣浴再香也只在身上留存不到一两个时辰,一朵鲜花却要经过漫长的阳光雨露滋养,才能开放。
浴水越泡越热,好像浴池底下在烧火一样。赵幼菱从浴池走出来时浑身像白灼河虾一样红。锦瑟以为是她摘的大红花汁水将赵幼菱的皮肤浸红的,拿棉巾擦拭了几下,棉巾上却并没有红色。
“可能是水太烫把我的皮肤烫红了,记着以后不许在浴水里洒花瓣了。”
“奴婢们知道了,世子妃不泡花瓣浑身也是香香的。”
锦瑟和丝乐说着伸手要扶赵幼菱回房。赵幼菱让她俩打扫完浴池就去休息,说着系上袍服走出凉房。
夜月要比昨日圆了几分,清清亮亮地高挂在暗蓝无际的天空。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趁着出门前先去万华寺探访一下那皇子和尚。
赵幼菱走进内室的时候,香巧刚好铺好床褥放下了红罗帐子。
“奴婢把被褥都换过了,不能让世子妃睡奴婢睡过的被子。世子妃赶紧歇息吧,今天一定是累坏了。世子应该不会过来了。我刚才看穆雷从悠园往凌云阁去了,世子一定有事和穆雷商量。如今凌云阁也只有穆雷能进去,不知怎地,奴婢们进去就迷路,脚跟发软好像走迷瞪了。”
香巧抱着昨夜睡过的百子锦被,边说边盯着赵幼菱的脸看。
“我知道了,你出去把门关好。”
浑身热辣的感觉好像要爆裂了,只想快点躺到床上。赵幼菱没有注意到香巧的异样,掀开红罗帐子扑倒在床上。听见外间门响,估计香巧关好了门,她赶忙把身上的袍子扯下来,只着贴身的轻罗亵衣和小衫,身上的热辣才缓和些。
“菱儿,菱儿……”
赵幼菱被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呼唤声给惊醒了。
眼前恍惚好像是穆寒迟的脸。头昏沉沉的,感觉好像在做梦。
“咦,天亮了吗?”
感觉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呓语一般含混不清。
“菱儿,你不要说话了。”
赵幼菱感觉到身子突然一轻,穆寒迟将她横抱起来。
并没有在做梦!
赵幼菱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视线终于清晰了。
屋顶在晃动,门框向后移去,廊柱一闪一闪而过。
穆寒迟抱着赵幼菱走得飞快。
“要去哪儿?”
“看御医。”
“我没病……”
声音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
“不要说话,保留体力。马上就能到了。”
嫌车马太慢,穆寒迟抱着赵幼菱直接抄近路飞奔到了一处院落。
自从卸任宫中御医以后,温老爷子已经许久不给人瞧病了。不过穆寒迟送来的病人,他不得不看。
望闻切脉以后,温大夫摇头叹气。
穆寒迟心头一紧,以为赵幼菱重症难医。看着脸色惨白昏睡过去的赵幼菱,他的脸色也顿时失了血色。
“不能救了吗?”
穆寒迟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温老爷子正一手拈着胡子,一手探赵幼菱的气息,听穆寒迟这么一问,他朝穆寒迟看去。看见穆寒迟比赵幼菱还要无血的脸色,哈哈大笑起来。
“穆公子不要紧张,尊夫人不会有生命危险。她只是中毒暂时气血不调,等我温一味方剂,保证药到病除。”
“中毒?我问过丫鬟,昨夜我离开以后她并未吃过任何东西。”
赵幼菱病得太古怪,穆寒迟也曾怀疑赵幼菱是中毒之状,盘问过几个丫鬟,都说赵幼菱没有食用过任何可能引发中毒的食物。所以他才担心赵幼菱得的急难险症。
“我说淮王世子,你只知道食物可以中毒,却不知道我们的身体发肤都可以中毒。毒素无孔不入,只是这个投毒的人手段还是嫩了些,只知红花和硫磺可以致人血脉奔流气血逆行,女子中毒可引发血崩之症。
却不知世子妃是习武之人,不知觉中毒以后,身体也会自然闭住穴道,逼出毒素。你放心吧,即使你送她过来,过两三个时辰,她也会自行好的。她的体质与常人不同,实在令老夫感叹,活了一把年纪,还未见过体内如有三味真火的奇女子。”
服过温太医的汤药,赵幼菱马上下床走动了。明知道赵幼菱不会有事,见她又恢复了粉面桃色,穆寒迟还是欣喜地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扶着赵幼菱让她再躺一会,才刚恢复最好多注意休息。
“找到中毒的原因了吗?”
“应该是沐浴的水里有问题,不过浴池已经打扫干净,很难证明是不是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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