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莫忠张开双臂,拦住正准备冲进去的武威军,大声说道:“上柱国,这可是天子脚下、城枢所在,你们未奉旨不能擅闯!”
何光华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冷哼道:“这不关你的事!北衙明鉴司窝藏逃犯,居心叵测。此事关乎军机,出了什么问题,我自会去向陛下解释!儿郎们,给我上!”
如狼似虎的武威军拔刀挺枪,瞬间便将莫忠和他的府兵们逼到墙角,然后一窝蜂的冲进京兆尹府。
激烈的打斗声从院里传出,不时还伴有几声怒骂和惨叫。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二十几个浑身带伤的捕快衙役被武威军押了出来,推搡着跪在雪花纷飞的府门前。
何光华亲眼看着兵丁们,七手八脚的把动过大刑的王英抬上马车,运离京兆尹府,心中的大石头方才落地。
他掸掸落在肩头的积雪,心里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处置眼前这些明鉴司的暗探。
这时,忽听身后有人说话:“上柱国,把我的人放了好吗?”
众人一起回头,看到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从绿呢大轿中走出来,手中举着一把挡雪的油纸伞,眼睛里还带着冷酷的笑意。
“哦,原来是大理寺的徐大人。”何光华分毫不让的紧盯着那男子的眼睛。
来者正是大理寺少卿、北衙明鉴司长史徐成淼,
只见徐成淼朝何光华毕恭毕敬的施礼道:“卑职徐成淼,参见上柱国。”
何光华知道对方是来者不善,鉴于北衙的名头和实力,他也不敢等闲视之。
于是待徐成淼施礼完毕,直起身来之后,何光华便暗暗的沉下气息,准备把一套早已编好的说辞拿出来,应付这位明鉴司长史。
但出人意料的是,徐成淼并没有给何光华任何解释的机会,而是轻轻摆手,平静的说:“请上柱国不必多言。那名犯人就由您带走好了。我这帮孩儿们不争气,承蒙您能亲自提携教训,来日卑职必有回报。”
说罢,径自上前扶起跪着的众位下属,然后一言不发的领着他们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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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波把一大锅炖菜摆到案上,搓搓双手道:“吃吧!豆腐、冬瓜、白菜、蘑菇,一只肥鸡,半个蹄膀,还放了两大勺我们蜀中的酱料。”
胡飞咂吧一口温酒,叹道:“唉,你说这是咋回事呢?”
“确实有点麻烦,”张波跟他碰下杯:“何光华的野心很大。尤其这半年来,可以说是风波不断。自韩太傅过世后,他表现的愈发猖狂。就拿上个月来说,户部尚书、河南道刺史、国子监祭酒,三位朝廷重臣先后获罪入狱,全都是出自何光华之手。搞的柳诗名几乎成了光棍儿。昨天柳大人已经第二次请辞了,想要告老还乡,只是陛下不同意。”
胡飞接道:“这还只是文官系统,军队这边更是严重。你知道不?兵部的条陈已经拟出来了,你们马将军高升安南大都护。”
“明升暗降罢了。”
“对,明升暗降。”胡飞叼着鸡腿,嘴里咕噜着:“但是谁来接管右神策军,现在就成了大问题。听说就为这事,御林军的雷大统领跟上柱国快要吵翻天了。”
张波哂道:“他俩吵个鬼?你叔公胡云天才是神策军大统领。他老人家不发话,谁能定的了右神策将军这个位子?”
“我叔公他老人家恐怕发不了话啦。”胡飞把鸡腿丢在碗里,面色沉了下来:“唉,上次去看望他,老爷子连我是谁都认不清楚了。”
张波担心道:“你要早做准备。现在局势越来越微妙,稍不留神就会被卷进去。”
胡飞把杯子里的酒咕咚咕咚灌下去,抹抹嘴:“我能咋准备?当兵吃粮,听令打仗,凡事能由得我吗?”
“那何光华造反,你也跟着?”
“没有这么严重吧?!”胡飞毕竟追随何光华多年,心底里还是敬重他的。
张波冷笑道:“你们这些人就是不愿面对现实。等着瞧吧,明年开春的校军大试居然要跟天子六军操演合在一起办,肯定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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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颤颤巍巍的给何光华下跪施礼:“今天全赖上柱国救命,不然小人差点就想咬舌自尽了。”
何光华摆摆手:“小事情。这明鉴司果然神通广大,竟然盯上了你。”
王英闻言慌忙解释:“上柱国明察,小人这一路上都走的非常谨慎,绝对未露出任何破绽啊!”
“此事先不提了。”何光华看着王英身上的伤,皱眉问:“他们有没有从你这里知道些什么?”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王英一着急,疼的龇牙咧嘴:“虽然这帮兔崽子下手歹毒,但吴先生对小人有救命之恩,况且此事又关乎上柱国的宏图大计,小人就是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何光华点点头,吩咐手下给王英端了碗热汤,继续问道:“吴先生派你来,到底有什么话说?”
王英赶紧把碗放下,答道:“吴先生让小人转告上柱国,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大的方略已经基本布置妥当,各路人马也陆续入局。目前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东风?”
王英凑近两步,低声道:“吴先生说,可以实施摘星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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