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深深看了他一眼,又转向薛枞:“刚刚有一个姓周的女士报警——”
话说到这里,薛枞也明白了,他没有反抗:“走吧。”
沈安有些愣愣地看着他:“没有,他不是……”
可薛枞并没有看他。
薛枞已经没有力气了,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只好由另一个警察推着他,向警车走去。
可他的耳边忽然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薛枞!”开口的人语气温柔,却难掩焦虑,“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晚上,这是怎么了?”
薛枞疲惫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浅色的眸子,又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毫无反应地任由警察将他带走了,
月色冰凉。
孟南帆怔怔地看向他,恍然觉得那点点星光,铺陈在他深不见底的眼中,像是要将人穿透了。
“你怎么了……”孟南帆连问话都变得毫无底气,他的眼前仿佛只剩下那人嘴角唇边殷红的血迹。
没有人回答他。
过了一会儿,路衡谦也赶了过来,他已经陪孟南帆找了一夜,难免烦躁,刚刚听到警笛声,才过来与他汇合,没想到正撞见薛枞被警察带走的一幕。
“别看了,都几点了。”路衡谦说着,要将孟南帆拉走。
孟南帆却不理他。
“没想到这人还挺能惹事,”路衡谦见了这个场景,也不做他想,“也不知道你究竟担心他什么。”
孟南帆仍旧望着薛枞的方向。
路衡谦劝不动他,便打量起周围来,却在地上看见一张薄薄的纸片。
“这是什么?”
孟南帆闻言,将它捡了起来,用手将上面的泥土擦掉,才发现是一张照片。它已经被水沾湿了,只能看出些大致轮廓,又附着了些血迹与泥土,脏污不堪。
这是薛枞十分宝贝的一张拍立得,孟南帆见过。
大概是不小心掉落了。
路衡谦见好友将这脏兮兮的照片小心翼翼放进口袋,也懒得阻止了。
反正一遇到和薛枞有关的事,他就十分反常。
“走吧。”孟南帆这才对路衡谦说,“太晚了。”
他眨眨眼,看见不知何时,东方露出一道长长的灰白,蓦然刺破了漆黑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