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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忍受不了这样的等待,即使会往薛枞的痛苦上加码,也绝不会后悔。

他看到昨夜蜷缩在墙边的薛枞,看他血色尽失的双颊,钻心的疼也一并钻进了肺腑,像火燎原,烧灼着过分清醒的神经。

就算是趁虚而入,就算是利用薛枞的愧疚。

——既然那么痛苦的话,就来我的怀里吧。

孟南帆很想给他一个拥抱,让他暖和起来,再附在他的耳边,说这样的话。

“不是对朋友的喜欢。是你对阿衡的那种喜欢。”

他将心意清清楚楚地剖白给薛枞,不留下任何容他逃避的余地。

薛枞脸色刷白,他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肩膀将身侧的红布都刮到了地上。

“你……”他整个人都无法回过神来,双唇微张,“怎么会。”

门边却忽然传来响动,将孟南帆的回答堵在了唇边。

“孟先生,”那人穿着宽松的灰色毛衣,进来时都带进一阵冷风,却闲庭信步似的,没有丝毫擅自闯入的尴尬,“真巧。”

竟是宋澄。

薛枞被接踵而来的意外事件惊得无从反应,身体却条件反射一样,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就露出了身后的那幅画来。

与孟南帆平日的风格不同,这幅人像是完写实的。

画中的小孩随意套了件宽松的白色T恤,短发柔顺,一双刚刚哭过而微红的眼睛亮晶晶的,眼角缀着颗小巧的痣,活脱脱是缩小版的薛枞。可那神态,倒像个小姑娘似的。

宋澄死死盯着那画上的人,竟没再开口说些什么。

他来得本就蹊跷,如今这样,更让孟南帆摸不着头脑,便只得静观其变。

薛枞立马认出这是自己高中时遗失的照片,塞在手机壳的缝隙里,有一次被人抢劫时,摔在地上遗失了。

孟南帆捡到后,竟像拓印一样,原封不动地画了下来。他知道薛枞宝贝这个,见照片被踩了鞋印,又沾上了尘土和血迹,很难修复,便起了临摹的心思。

“……谢谢。”薛枞都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回报孟南帆这样纯粹的施与,他从前是不听不看,遇到好意先将自己龟缩起来,如今却无从逃避,“可是我——”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宋澄的声音。

“很令人怀念,是不是?”

宋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薛枞的身边,他的目光仍落在那幅人像上。

薛枞摸不准该怎么回答,宋澄分明是对着孟南帆在说话,可却像是透过他,在说给另一个人听。

“躲什么呢?”宋澄见“孟南帆”一径后退,神色更是莫测,“孟先生,不如你来告诉我,薛枞在哪里。”

“快走!”孟南帆忽然出声,他在宋澄靠近的时候就试图掌控身体,不仅无能为力,连意识都渐渐模糊了,现在只来得及提醒薛枞,“我动不了。”

薛枞早就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听到孟南帆的示警,就快步往出口的方向走过去。

“他只是摔了腿,又不是摔了脑子,怎么可能昏睡这么久,”宋澄却一步一步靠近,反手将门锁了,把薛枞困在墙角,令他避无可避,“你知道原因吧。”

“我听不懂你说的。”薛枞硬着头皮答道。

“我也弄不懂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伸出手,有什么粉末状的东西被他点在了“孟南帆”的额头,“等你醒了,再告诉我吧,小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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