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过了半晌,才重新抬眼望向周楚清,缓缓说道:“你所虑之事老衲也已想到,但老衲以为他多半是一人作案。毕竟这《素经》乃世间奇物,一人独享总是比一群人瓜分要好,况且从往昔经验来看,真正的倭寇大多都桀骜不驯,也向来只喜独来独往,鲜有与他人合作之例,便是成群出动劫掠百姓,也大多都是自顾自身不管旁人。更何况这倭寇武功之高,世所罕见,只怕桀骜也更甚于常人…”
他说到此处,忽又沉吟不决,良久后才续道:“但为保万,咱们还是要把团伙作案的可能考虑其中。况且依你先前描述,老衲也自觉胜不得这个倭寇…此事攸关宗汜妻儿的性命,实在轻率不得,所以老衲还想再请一人同行助拳。”
周楚清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大师想请谁同去?”
看着眼前满面谨慎的周楚清,同泽大师忽然报以微微一笑,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慕北亭”三个字。
周楚清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立马就从椅子上跳站起身来,惊呼道:“原来大师知道慕大哥的踪迹啊!这实在是太好了!天可怜见啊!夫人和少主可算是安了!”
其实在挟持之事刚发生时,周楚清心里想到的第一人选便是慕北亭,却只恨慕北亭已远迹江湖久矣,实难寻其踪迹,也只得叹息作罢,于是退而求其次,寻到了同泽大师相帮。毕竟当今武林中,要论起武功、胆识与智计都并重者,同泽大师当属其中翘楚,若是能请得他出手相帮,便是为夫人和少主的安多添了一分保障。
却不想同泽大师竟然知道慕北亭的踪迹,如此一来,倒让周楚清如了心愿。至此,那块始终重压于周楚清心头的大石也在此刻稍稍上悬了几分,令他瞬间轻松了许多。
同泽大师颔首道:“是啊!有北亭在侧,确是让人安心不少!”
周楚清长舒了口气,身子不再笔直紧绷,当下慢慢后挪瘫靠到了椅背上,面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笑意,附道:“我虽已数年未见慕大哥,但每每念及,我的眼前还是会不自觉地浮现起那一届洛阳花会上,家主和慕大哥的潇洒英姿。”
同泽大师颔首赞同,嘴角也泛起了轻松笑意,眼神开始变得迷离飘渺起来,最后遥望向周楚清身后的“远方”,感慨道:“是啊!至今想起,那一届花会的所有景象就恍在昨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