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枚绣球也已落地,但位置却是偏得离谱,竟落到了慕北亭身前一丈处。
林宗汜与慕北亭对视了一眼,均是面面相觑。台阶上的荀樾更是尴尬不已,正寻思着该如何化解尴尬。却只听慕北亭朗声一笑,说道:“林弟,看来咱俩的反应都慢啦!”
他说话间已跨前一步,伸出右掌使出“探水擒龙”的本事,用雄浑内力将地上的绣球稳稳吸到了手里。
围观众人见慕北亭展露神通,无不惊叹欢呼。荀樾感激他两次解围之情,更是卖力叫好,口中连声喝彩道:“慕大侠真是好功夫!”
慕北亭微微一笑,并不被外界干扰,转眼望着林宗汜,笑问道:“准备好了吗?”
林宗汜抖擞了一下手中狮头,应道:“请兄长赐教!”
慕北亭右手一扬,将绣球抛向了空中,旋即套上狮头,又与狮尾之人同时纵身一跃,直向空中绣球奔去。
林宗汜心明眼亮,哪肯让他抢了先机,也几乎与他同时纵身而起,跃向了高空。
他二人从前都不曾有过舞狮经历,眼下仗着先前所学的三两式舞狮套路,倒也有模有样地比划起来。可门外汉终究是门外汉,舞到后来就难免黔驴技穷,动作也开始走了样,慢慢的竟变作了拳脚搏击。
他俩是越斗越觉酣畅淋漓,却苦了那两位摆狮尾的兄弟。这两兄弟费尽了浑身气力,跟着前面舞狮头的两位辗转腾挪,仅过片刻的功夫就已体力不支,于是大口喘着粗气退出了斗场,寻到一旁空地上休息去了。
这一来,场中就只剩下了红蓝两个狮头在围着那颗自从抛上天去,就再也没落下来过的绣球争夺不休。
又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慕林二人已斗至酣处,索性抛开了狮头束缚,转而伴随着锣鼓之声,完换作了拳脚切磋。
他二人的功夫旗鼓相当,十余年来都不曾分出过高下,是以各自心里始终都憋着要胜过对方一招半式的劲头。眼下交上了手后,更是心无旁骛,再也不管周遭环境如何,心念都用到了喂招拆招上,至于舞狮表演,更是忘到了爪哇国去。
围观众人看到此处,也无不大呼过瘾,毕竟似这等绝世高手的比武过招,当比舞狮精彩过百倍千倍。就连荀黛儿这等端庄闺秀也不免看得入了神,心中只觉从前看过的任何表演似乎都不及眼前的比武好看。
等到过出百招之后,林宗汜忽觉眼前一花,整个人竟有昏沉起来,真气也开始变得时断时续,难以为继。虽说眼下在招式上还暂时能跟慕北亭斗个有来有回,但局面上已然是强攻不足,偏于防守。
他手上吃紧,暗里已在大呼“糟糕”,心知必定是因为先前喝过那几杯水酒之故,此刻酒劲发作起来,才令他反应变得迟缓,内力也不如平日绵纯。
再反观慕北亭,情况却正好跟林宗汜相反,他是越喝酒越有精神,身形移动也愈发迅捷,丹田里的真气更是源源不绝生出。
只是这内园里的人物多是官员商贾,偶有个别习武之人,修为也并不高,因此也瞧不出其中端倪。
慕北亭自觉察出林宗汜手上力道有变后,心中暗生欢喜,他自信只要再过手个五十招,就必定能胜得林宗汜一招半式。
须知凡高手过招,只需胜出对方半招,就可算是强弱已分。
他与林宗汜相交十数载,平日里相互切磋不下百余场,但结果均是以平手告终。如今得胜契机就在眼前,实在千载难逢。他当下更无迟疑,立即催运起周身真气至顶峰,旋即挥拳带风,踢足化影,冲着林宗汜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势。
但林宗汜对慕北亭的功夫套路还是太过熟悉了,他虽阻止不了慕北亭欺近身前,却也没让慕北亭轻易就占了便宜。
慕北亭未能马上得手,心中也不沮丧,反倒更觉畅快无比,暗想:“要是真这般容易就让我赢了,倒是没意思了!”当下便欲再加力一把。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嗅到自林宗汜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浓浓酒气,他心头猛然一震,也立时明白了过来,当即寻思道:“林弟不善酒力,此时酒劲发作起来,必定会令他的内力不纯,功夫也必定会较之往日大打折扣,我若此刻胜了他,岂不是趁人之危?”
他想到此处,手上力道瞬间松了两分,跟着又起了另一个念头,暗忖:“如今林弟的身份贵为盟主,实乃群望所属,观瞻所系,若是此时落败于我手,只怕江湖舆论会于他不利…唉,罢了。做哥哥的就该当为他着想,逞他威名。”
心念如此一动,他手上的劲力再收三成,又在暗里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绽来。
然高手过招,哪怕是再细小的破绽也能成为胜负的关键。此刻的林宗汜虽受头脑昏沉连累,但犀利眼光却是不减,瞬间就抓准了慕北亭显露出的破绽,也立马做出了准确应对。
其实他的胜负心也与慕北亭别无二致,一旦见到破绽,心中自是大喜过望,当下也忙不及细想,立马调整了手上功夫,直攻那个破绽而去。
慕北亭早有准备,当即假作败退之势,连连纵身后跃,直至落到了数丈之外,方才停住了身形。而随着他这一闪躲,那枚绣球也终得以落了下来,正好被林宗汜稳稳接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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