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宫门方开,萧砚宁出宫回去公主府。
进门先回屋更衣,从镜中看到自己脖子上那未消的印记,萧砚宁怔神片刻,叫人挑了件立领的衣裳,却也只能勉强遮住一半。
他犹豫着要不要抹点脂粉遮掩,外头来人进来禀报:“驸马,公主殿下请您过去。”
萧砚宁匆匆过去东边屋子,被谢徽禛叫进门。
谢徽禛与萧砚宁出宫走的不同的宫门,比他早两刻钟回来,这会儿已经换了女装,正要吩咐人传早膳。
乍一看到人,萧砚宁有一瞬间的恍惚,公主与太子殿下长得过于相像,尤其当她懒散靠在榻中喝茶时,连神态都一模一样,若非那一身衣装打扮,他几乎认不出来。
萧砚宁垂了眼,上前与谢徽禛问安。
谢徽禛目光落至他颈边,深红印记依旧分明,于衣领间半遮半掩。
谢徽禛一直未出声,萧砚宁似有所觉,硬着头皮又一次问候:“公主这几日可还安好?天气转凉了您记得多添件衣裳,莫要着凉了。”
谢徽禛终于开口,问他:“在东宫里日子不顺心吗?怎的瘦了这么多?有人为难你了?”
萧砚宁:“……没有,太子殿下待下宽宏,同僚也都很好相处,没有什么不顺心的。”
谢徽禛:“说实话。”
萧砚宁只得将自己染风寒病了一场的事情说了:“有太子殿下关照,已经大好了。”
谢徽禛打量着他的神色:“真的?”
萧砚宁:“真的。”
片刻后,他听到谢徽禛忽地笑了声,示意他:“你过来。”
萧砚宁上前一步,仍低着头。
谢徽禛伸手贴至他颈侧,在萧砚宁瑟缩前先道:“别动。”
再一手解开了他衣领上的盘扣。
那一道印子再无遮掩,赫然显露在谢徽禛眼前。
萧砚宁窘迫得红了脸,头垂得更低,谢徽禛手指在那印子上摩挲了一下,问他:“这是什么?”
萧砚宁:“……没、没什么。”
谢徽禛看着他:“驸马,你抬起头来与本宫说话。”
萧砚宁尴尬抬了头,像是心虚,不敢直视谢徽禛的眼睛。
谢徽禛又一次问他:“这是什么?”
萧砚宁不会说谎,所以红着脸沉默不言,谢徽禛再问下去,他或许就要拱手请罪了。
谢徽禛收回手,淡了声音:“你不说本宫也心中有数,本宫虽未经历过,但风月之事也见识过不少,你这是被人吮咬出来的吧?”
萧砚宁额上沁出了汗,喉咙滚动:“臣的错……”
“你这十日一直在东宫里,你是老实人,绝无可能动东宫宫女,”谢徽禛打断他,说得笃定,“如今又这般窘迫,本宫猜此事应非你所愿,是受人所迫?太子做的?”
萧砚宁白了脸,谢徽禛了然:“本宫猜对了。”
他语气平静:“这也不奇怪,太子自小便是那样,本宫有的东西他也要有,想来他是看上你了,也罢,本宫让着他便是。”
萧砚宁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神色错愕,怔怔无言。
“很惊讶么?”谢徽禛又帮他将盘扣口起,捋平了领口,“不这般你觉得本宫能怎么做,进宫去与他对质,还是告诉陛下?你觉得本宫应该这么做吗?日后他是本宫唯一的靠山,本宫又为何要忤逆他?”
“便是你,不也选择了顺从他?否则方才本宫问你时,你便不会缄口不言了。”
“世子,你觉得屈辱吗?他对你做这些,你觉得屈辱吗?”
萧砚宁自知自己嘴笨,谢徽禛问的问题他一句都答不上来,他本也没想过要公主去与太子对质,只是不懂掩饰,才叫公主一眼看穿了。
但他没想到,公主会这般冷静,甚至没有半分意外,说要让着太子。
“回答本宫的问题,你觉得屈辱吗?”谢徽禛再次问。
萧砚宁难堪道:“……太子殿下是君,臣是臣,他要做什么,臣不敢不从,可臣……不乐意。”
他在东宫里是这般说的,现下在这公主府里,依然这么说。
谢徽禛心下叹气,这个呆子。
“太子也非有意折辱你,你进东宫当差,想必是他与陛下求来的,他若非对你上了心,何必费这些工夫。”
“可臣已娶妻,”萧砚宁坚持道,“臣的妻是公主。”
谢徽禛一时竟不知该气该笑:“罢了,这事本宫便当做不知道,你仍是本宫的夫君,本宫不会与你计较这个,更不会因此看轻你,你自己也不必太过在意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当真不将这回事放在心上。
萧砚宁嘴唇翕动,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最后只与谢徽禛谢了恩。
之后一整日,谢徽禛留萧砚宁陪自己看书、下棋、品茗,待他依旧如常,萧砚宁愈发小心翼翼、伺候谢徽禛周到。
傍晚之前,萧王府那头送了请帖来,明日中秋,请他们回府去吃酒赏月。
谢徽禛看罢随手将请帖搁到一边,问萧砚宁:“想去吗?”
萧砚宁:“但凭公主做主,您若是愿意去,臣便陪您一块回去。”
谢徽禛无奈:“傻子,本宫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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