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定远和林运带着部分重伤员,在二十名军士护送下,离开“武平堡”。临行之前,刘定远特意叮嘱雷火:“不要去管‘辅兵营’的事,更不要去干涉谢岩和冯宝的事,一切等‘都督府’派人下来再说。”
雷火虽不知为什么,但还是答应了。只是他心里十分不明白,一个“辅兵营”,破破烂烂地,能有什么事好发生的?
大唐“辅兵”,说起来是“兵”,倒不如说是军中杂役,打仗没他们份,攻城当炮灰倒是冲在最前面,他们是大唐最贫穷的一群人,面黄饥瘦,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在谢岩的记忆中,后世的“难民营”都比这里强得太多!
冯宝更是夸张地用手捂住自己口鼻,紧张地盯着地面,小心谨慎地避过各种垃圾,唯恐一不留心踩中什么。
他们在“辅兵营”里转悠,谁都没心情说话,直到看见窝棚里走出一个明显看起来像是个孩子的人时,谢岩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几步拦在孩子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辅兵?”
那孩子怯生生地看着谢岩低低地道:“是……是辅兵,我叫石子。”
“你多大了?”谢岩问。
“十四。”
“为什么来当辅兵?”谢岩再问。
“家里穷,当兵吃粮,才能活下去。”
“唉——”谢岩重重地叹口气,没心情再说下去。
冯宝忽然张口道:“我需要一个勤务兵,你可愿意?”
石子愣住了,他没听懂冯宝意思,更不明白什么叫“勤务兵”。
不远处,一个蹲在地上的老兵,突然走过来,“啪”地给了石子后脑勺一下,然后道:“你个怂娃子,上官让你去伺候,是你的造化,还愣着干什么?”
石子这下听懂了,连忙出声应允。
在“辅兵营”又转了转,谢岩和冯宝这才带着石子回到自己屋中。
冯宝布置石子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烧水,还让他找到两个大木桶,并告诉石子:“等我们洗过澡,你也得洗干净,要是没洗干
净,或是发现身上有跳蚤之类的虫子,那就不给吃饭。”
没饭吃,对石子来说可是天大的事。他不敢怠慢,一个人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
“舒服啊——”泡在热气腾腾的澡桶里,冯宝由衷叹道。
谢岩在另一个澡桶,也泡着澡,同时还用一把小刀就着桶里皂角产生的些许泡沫,在脸上刮胡子,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冯宝了。接着问:“这小刀不错,哪来的?”
冯宝随口说:“战场上捡的。”
谢岩继续道:“对‘辅兵营’,你怎么看?”
“太破了!太差了!人也太穷了!”冯宝毫不掩饰地说道:“真没想到历史上倍受吹捧的‘贞观之治’是这个样子。”
“我也没想到,太意外了。”谢岩道。
冯宝问:“那你想怎么弄?”
谢岩道:“没想好,待会儿上床,我得好好想想,能做些什么?”
这时,石子又进来给两人添加热水。
他们终止了交谈,继续洗澡。
沐浴结束已是初更时分,谢岩和冯宝各自睡下,谁也无心入睡,一个想着“辅兵营”的事,一个想着如何改善伙食?对冯宝而言,唐朝吃的太差了!无油、少盐、简直快要命了。
天亮了,冯宝迷糊中醒来,揉了揉睡眼,鼓起勇气,在寒冷中坐起,一边穿衣一边道:“警官,还在睡呢?”
没听到动静,冯宝回首去望谢岩,却见床上空空如也,人不知去哪里了。正寻思间,石子端着一盆水走进来。
“石子,警官呢?”冯宝问。
石子放下水盆后道:“队正一早起床找雷校尉去了。”
“那不去管他。石子,待会儿去找个网来,吃过饭,跟我出去一趟。”冯宝最后在心里还补了一句话:“再不去搞点吃的,迟早得饿出毛病来。”
起床、洗脸、漱口弄完这一切,冯宝还没来得及端起石子刚送来的早饭,就见谢岩急匆匆地走进房内。
“你去找雷校尉了?”冯宝边问边把一碗小米粥推到谢岩那边,又说:“先坐下来吃饭,有事吃过再说。”
谢岩看都没看桌上饭碗,只是静静坐着,但铁青的脸色任谁也看得出来,心情极差。
冯宝先示意石子离开,然后才道:“给雷火气到啦?”
“嗯”谢岩冷冷应了一声。
冯宝道:“他就是个大老粗,有事找他的?”
“还能有啥事?不就是想给‘辅兵营’要点衣服和粮食吗,他不给也就算了,居然还说‘辅兵营’的物资得从战场上获得,他也没有办法解决。”谢岩怒声道。
“这话没错啊。”冯宝不解地看着谢岩说:“我们问过石子,‘辅兵营’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啊,不打仗,不打胜仗,他们什么都没有,一直都这择的。”
“你要知道,我们是不同的!”谢岩先感叹一句,然后道:“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那些人,那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说实话,我是看不下去。”
“我也看不下去。”冯宝很认真地道:“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大唐,没有办法解决的,这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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